“此番我让你消财,你若胆敢再招惹本公子,本公子可就不只索财了!”
唐公子笑咪咪地看着马立说道。
马立心下一怔,强装镇定地道:“你凭什么就说你赢定了!目下你我也不过是打成个平手,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懒得跟你费口舌,孰胜孰败,即见分晓!”
唐公子仍是笑得莫测高深。
那马立将要再说一句什么时,忽被惊堂木震得心下一跳,只听苟先成在上头厉声喝道:“肃静!带人证!”
人证?
什么人证?
他娘的哪来的人证?
马二掌柜的当即就懵了,环顾左右,却并未见有人自公堂入来。
可就在他疑惑不解时,身边的一名仆从却是突然向前走出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禀道:“大人,小民再此!”
“甚好!”
苟先成点了点头,问道,“本官且问你,你身为马立的仆从,为何要为唐云作证?”
“大人有所不知,”那仆趴伏在地上,好似连抬头看一眼县丞大人的勇气都没有,“并非小人心甘情愿做马立的仆从,小人乃是被逼无奈,想当年小人家中老母病重,无钱无药,小人以祖传老屋做抵,斗胆向洪福赌坊举债十贯,谁知不过旬日,十贯变成了一百贯,小人无力偿还,又不想以老屋抵在,遂才入了洪福赌坊——”“这些年小人当牛做马,只是为了偿还那笔巨额债务,可那是一百贯,小人身微命贱不值钱,即便小人一辈子在洪福赌坊当牛做马,恐怕也难以将那一百贯偿还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还请大人明察!”
“”那苟先成点点头道,“你出卖自己的主子,不过是想换取自己的自由之身?”
“阿三!本官愿意相信你所说都是实言,可这与你决意为唐云作证,有何相干?
你且如实道来!”
苟先成喝问道。
“大人,”那阿三嘭嘭往地上磕了两个头,“小人一心向善,而洪福赌坊却尽干一些丧尽天良之事。
小人明面上安心于洪福赌坊,实则小人的内心何曾不是日日在受着良心的责问与煎熬!”
“唐公子当日到洪福赌坊举债,小人就在当场,一切经过小人悉数看在眼里。
我看唐公子生得眉清目秀,气质非凡,绝非恶人,小人不愿看到唐公子同小人一般,最后落个卖身偿债的凄惨下场。”
“因此小人才暗中找到唐公子,将实情相告,唐公子答应小人,若是小人肯为他作证,他愿意替小人偿还那笔巨债!小人自然欣喜若狂,能遇到唐公子,定是小人上辈子烧的高香!为了自个,为了家中老母,别说是出来作证,就是要小人的命,小人也是在所不惜!”
“请大人明察,小人所说句句属实,洪福赌坊丧尽天良,惯常以墨鱼之墨在借契上做手脚,过后借契之上的字迹便消散于无形,而那落款和日期却是用上好墨水所书,因此洪福赌坊想在借契上写多少数额便是多少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