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马立这么问,那糊涂狗官的目光就躲闪起来,“这个嘛,本官还不能肯定,既然两份借契上的落款和日期无误,就证明两份借契都是真的,但是其中一份借契上的数额必定是作假!”
这不废话嘛!是个人都能想到这一层。
你是审案之官,你应该想办法找出证据,光知道其中一份必是作假有个屁用!见苟先成那糊涂模样,马立心下稍安,心道即便唐云借契上的数额笔迹跟来自的笔迹吻合,可我这份借契上的数额你也看不出作假的痕迹,以老子对你的了解,你这狗官并无能力明断这起案子。
但是,马立还是相当吃惊,他想不明白原本大局已定的事,怎的就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是稳操胜券、唐云注定要落败的话,那现现在的情势却十分不明朗,双方应当是旗鼓相当打成平手了。
最让马二掌柜的疑惑不解的是,唐云那份借契上的数额之处,原先的字迹早已消散于无形,也不知道那姓唐的使了什么术法,那空白处竟重又显露出字迹,但重新显露出的字迹却又不是原先的一百贯,而是变成区区一贯钱!更让他惊愕的是,那“一贯钱”竟然跟他的笔迹如出一辙,他当然没有在那张借契上写过一贯钱,除非自己梦里游魂出走,跑到七碗茶去写的差不多。
是不是自己亲笔写的,马二掌柜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可若非自己写的,为何那笔迹跟自己的笔迹如出一辙呢?
而实际上,这事儿说奇妙也奇妙,说简单也十分简单。
不过是唐公子模仿了马立的笔迹而已。
他是谁?
他是大书家!他模仿王献之和杨凝式的书法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模仿几个寻常字迹对他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而让空白处显露字迹之事,也不是什么书法,顶多算个小把戏。
说白了,米汤而已。
但这是秘密,唐公子自然不会告诉马立,面对马立的疑惑,他目不斜视,看上去一脸莫测高深。
“姓唐的,没想到你如此阴险,你到底在借契上做了什么手脚?”
马立终于还是禁不住瞪着唐云问道。
唐公子却是仰头哈哈干笑两声:“说来话长了。
虽然论书法,马二掌柜的面对本公子,应当望洋兴叹。
可若是论阴险,本公子在马二掌柜的面前,却是自愧弗如!”
“然而,再玩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不是么?
本公子早提醒过马二掌柜的要见好就收,可人心不足蛇吞象,马二掌柜的不懂物极必反的道理!听本公子一句劝,回去多读点书,开卷有益懂不懂?”
“唐云,你以为这场官司你就赢定了么?”
马立恶狠狠地瞪着唐云。
“不错!”
唐公子咧嘴一笑道,“让马二掌柜的失望了,这场官司本公子却是赢定了!奉劝马二掌柜一句,不要来惹本公子,本公子是个好人,但恶起来可能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