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描红在知青点后方,偷偷给自己的伤口涂抹药物。</p>
她不敢用味道太大的双氧水,只能用碘伏来清理伤口。</p>
好在1988年的北美私人手术室,外科用的药物还算不少。</p>
大概是农忙的缘故,大队每周两次的批抖会现在一周才开一次。</p>
经过她刻意的一番“整理”,她现在的形象“变得”相当潦草,皮肤也变得暗黄,队里几个以批抖为乐的家伙最近终于从自己身上挪开了目光。</p>
就连孔致礼在纠缠自己的时候,也没之前的那种执着。</p>
知青点用的是油灯,屋内的昏暗有助于她在暗中掩饰自己的一些变化。</p>
进门之前,楚描红回头看了一眼河对面的远方。</p>
她听说农场那边是有电的。</p>
农场确实有电,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灯泡。</p>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虽然累的不行,但还是有人凑在黄色的灯光下。</p>
有人在写日记,有人在给家里写信,还有人拿着从连部借来的报纸看着。</p>
国营农场是半军事化管理,所以九点准时熄灯。</p>
郝爱国提醒在写字看报的几个人,最好八点半之前完成洗漱,否则九点水房就没热水了。</p>
张宏城也趴在炕上写信,不过他的信不是寄给家里,而是寄给胡胖子的。</p>
把信塞进老信封,然后锁进大柜里。</p>
张宏城觉得自己应该去弄一个带锁的炕柜。</p>
既可以放小东西,又可以当书桌。</p>
张宏城已经好几天没“来”信,这几天过得很颓废的胡胖子心里一直在念叨,生怕张宏城在1972年出了什么事。</p>
刚刚在灯红酒绿的SPA消费了998,胡胖子带着一身萧瑟回到了自己的家。</p>
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到了沪上。</p>
说是为了淘换和出手东西方便。</p>
但是不是为了998,谁也不好说。</p>
他现在住的不是别墅,而是三室一厅的小精装,光是首付就差点把他的现金流给榨干。</p>
看到出现在床头柜上的老信封,胡胖子顿时又活了过来。</p>
他还真担心自己和张宏城之间失去联系。</p>
“想涨一级工资?积攒资历?”</p>
胡胖子二话不说立即开始收拾东西,用手机买了最早去东北的机票,一溜烟的去了机场。</p>
当张宏城再次开始咬牙切齿的挑水,另一个时空的胡胖子从虎林机场走了出来,包了辆车直奔云山农场。</p>
“肩膀可能破皮了。”</p>
连部的卫生室,临时充当卫生员的是一排二班的女同志。</p>
她是老知青,曾经在团场部进修过三天,处理这些小伤口还是没问题的。</p>
张宏城听人说过,这位临时卫生员来来去去就两招。</p>
内服阿司匹林,外用红药水。</p>
其余的伤病,那得送团场部医院。</p>
张宏城还没介绍完自己肩膀的感受,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被涂满了红药水。</p>
“好了,一点小伤而已,下一个!”</p>
这位东北女士大大咧咧的一拍,张宏城差点多了一处内伤。</p>
他忽然有点想去看看河对面的楚描红。</p>
那才是真正的好大夫。</p>
龇牙咧嘴回到宿舍,打开锁头一摸,老信封果然已经回来了。</p>
没人关注张宏城在看“自己昨天写的信”。</p>
今天在坚持写日记的就剩下了苏北京一个,其他人要么还在医务室排队,要么已经瘫软得不想动弹分毫。</p>
张宏城没想到好大儿居然这么给力,竟然连夜飞到了虎林,甚至实地考察了那五十亩大豆田。</p>
在胡胖子的信里,张宏城得知大豆田已经变成了沿河公路。</p>
但胡胖子却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人工喷泉。</p>
“1982年,专家来到云山农场,在打了二十多口井后,终于在大豆田边上找到了地下水。”</p>
“其实这个地下水就是穆棱河渗透进岩石缝里,沿着一条小型的暗河出现在大豆田的旁边。”</p>
张宏城眼睛一亮。</p>
打井!?</p>
“打井?”</p>
郝爱国听到这话立即开始摇头。</p>
“我们连请了打井的老人来看过,都说这边没戏。”</p>
“指导员不死心曾经打过两口,结果一滴水都没有找到。”</p>
张宏城也没反驳,他晓得这件事得慢慢来。</p>
豆田附近唯一能出水的地方只有两尺见方的岩石缝隙,他今天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先做个铺垫。</p>
但张宏城自己也没料到,自己需要的借口会来得这么快。</p>
那是去豆田挑水的第四天。</p>
四班刚到豆田就发现田里出了事。</p>
“有什么东西祸害了一片大豆!”</p>
男知青们立即把锄头握在了手里,两个女知青则一脸心疼的看着一小片被啃食的大豆田。</p>
大家都不敢大意。</p>
因为云山可是出了名的出野猪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