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一脸委屈地答:“以前王妃还未嫁入王府时,我在王府是出入自由的。如今王妃不喜我在南院,我以后不来便是了。若是王爷问起我,我也不会说半点王妃的不是。”
“你还委屈了?”蕙兰气得不行,但看到苏如意的眼色,还是没再有其他动作。
再看铜雀,此刻已是眼含泪珠,她继续娓娓道来:“铜雀自小无依无靠,得太子赏识,赠与甄王为妾。本以为在甄府可以过得自在些,没成想,还是免不了被人欺辱。”
装柔弱这一招,对甄王或许有用,可对她来说,毫无用处。苏如意咳嗽一声,正色道:“这里没有旁人,甄王也不会出现,同是女郎,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听到这句话,铜雀的脸色变了一变,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说道:“奴婢原是太子府的人,你若敢处置我,太子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才对了嘛,好好说话。”苏如意接着说:“你放心,我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你今日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校该怎么处置呢?”苏如意看向蕙兰,蕙兰心领神会,立即说:“依奴婢看,她对王妃不敬,就应打三十大板,再逐出王府。”
苏如意微微点头,又对铜雀说:“念在你身子柔弱,这板子我就给你免了。”铜雀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仍是不服气地说道:“我是太子赐给王爷的妾,王妃怎能随便逐我出府?若是王爷知道了…”
苏如意冷笑了一声,说:“你怕是忘了,如今这王府啊,我是女主人。王爷已经准了我打理府中事宜。你这样的侍妾,要打要罚,都由我说了算。但我这个人不忍见血腥,今日我也不想打你罚你。看在太子府的面上,我准你回去收拾好随身物品,今夜子时前离开王府。”
当天夜里,苏如意与蕙兰坐在床上下棋,晚香过来说,铜雀和身边的随侍丫鬟从后门离开了甄王府。没多久,春申派了贴身侍女来跟苏如意说,她身体抱恙,以后会在西院足不出户,绝不会泄露王府任何消息。
“小姐,铜雀这个人不简单。我听其他婢女说,她经常借口去观里祈福出门,不知是见什么人。而且她经常向婢女们打探王爷的事,依我看,她就是...”蕙兰还没来及说完,就被苏如意打断:“别说了,这里是王府,我们要谨言慎行。”说着,苏如意转向旁边站着的晚香道:“晚香,这茶有些凉了。你再去沏一杯。”
蕙兰见晚香出去合上了门,才撇了撇嘴,说:“我总是忘了晚香在旁边。”
“你呀,总是不长记性。铜雀是太子的人没错,但是,我们处置铜雀的理由,决不能是这个。否则传到太子那里,他定会对我们心生戒备。”
“可是,太子为何要派人监视王爷?”
“太子虽是储君,但眼下势弱,他必须要防着其他的皇子。而成年皇子中,最受皇上宠爱的,也就那么几个,甄王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如今疾残之身,对太子应该没什么威胁了。”
“那春申也是太子的人,她为何不趁此机会离府呢?反而要自囚西院。”
“想必她没有其他去处。”
“说起来,王妃若是不去南院,恐怕还找不到理由逐铜雀出府。王妃怎么想起突然要去南院的?”
听到这句话,苏如意的思绪有些纷乱。她突然意识到,她虽在下棋,又何尝不是其中一子。甄王约她在亭台相见,跟她聊南院的四季桂,都是为了引她入局。他早就想解决掉两个细作,但由他出面赶出府不妥,只能由王妃出手。若是传出去,王妃善妒,将妾室赶出府,自是合情合理。甄王不着痕迹地借她的手处理细作,实在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