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毁了我的一生,你怎么不去死!”</p>
刘渊被重击倒地,在地上蠕动两下,又努力跪直身子,用衣袖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一言不发,不哭不闹,习惯到近乎麻木。</p>
屋里,乳母神色焦急,却也不敢上前劝。</p>
她如坠梦境,呆呆看着面前混乱的一幕,在那个香炉砸上刘渊的额头前,推门冲了进去,拦在了他身前。</p>
歇斯底里的母妃在见到她的那刻蓦地清醒,手一软,沉重的博山炉跌在地上。</p>
她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一步步后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p>
刘瑛茫然地看着母妃,手足无措,直到身后有一双温暖的小手抱住了她。</p>
她回过头,看到一张血污狼藉的小脸,居然是笑着的:“阿姊,你来救我了啊。”</p>
那一瞬间起,刘瑛发现,她再也放不下对他的责任了。</p>
刘渊后来告诉她,母妃不是一直都这样,更多时候,她会抱着他喃喃:</p>
“阿渊是母妃和阿姊的指望,一定要好好长大,护着我们娘儿俩。”</p>
可被产后病痛折磨的时候,她就会猝然变脸,歇斯底里地殴打和辱骂他。</p>
刘渊从来不知道,这天,他会面临天堂还是地狱。</p>
六年来,第一次有人闯入噩梦,终止了发疯母亲的暴行。</p>
刘瑛的心在他稚嫩的言语中一抽一抽地疼,她回身紧紧搂住瘦小的弟弟,发誓一般:</p>
“阿渊,以后阿姊保护你。”</p>
那之后,他们便亲密无间起来。</p>
十年的朝夕相伴,她保护他,教导他,鼓励他,不知何时,他们的关系似乎超越了一般的姐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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