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给了我延寿的苍丹,作为回报,我为刘渊编织了一个真实无比的幻境。</p>
施术完毕,走出屋门,发觉已是晨光熹微时。</p>
翁主立在荒宅丛生的杂草间,听到开门声,猛地转过头,惊飞栖于鬓边的一只蝴蝶。</p>
对视间,我对她点点头。</p>
她勾了勾唇,笑容复杂极了,似欣慰又似厌恶:“圣女,你觉得很恶心么?”</p>
我摇摇头。</p>
她移开视线,对着露出云层的朝阳张开手,阳光透过指缝,将她的脸分割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p>
她说起了和刘渊的曾经。</p>
他们从小就是一对奇特的姐弟,要不过分敌对,要不过分亲近,从来没有过正常姐弟的界限。</p>
父王忙碌,母妃病弱,她幼年时便代替母亲管理王府的后宅,因聪敏早慧,倒也得心应手,一应事务井井有条。</p>
“瑛儿比母妃强多了,”母妃总摸着她的长发夸赞,可总不忘多加一句,“可惜,怎么生做了女儿身。”</p>
说得多了,她难免就对男儿身的刘渊有了隐秘的怨怪,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似乎天生就拥有一切。</p>
她利用手中管家的权柄,给了这个同胞弟弟一点小小的教训。</p>
可不成想,这小小的教训,让刘渊差点死掉。</p>
那天,因她的授意而无人叫醒的刘渊起迟了,误了请安的时辰。</p>
他小跑着赶去五祯堂的主院,慌不择路间撞上了出门的她,踩脏了她的绣鞋。</p>
六岁的孩子白了脸,却没工夫道歉,沿着长廊疾奔而去。</p>
看着鞋上那块污渍,刘瑛挑挑眉,转身尾随他去了中堂,准备以此为由再告他一状。</p>
可她还没进屋,就被母妃不似人声的怒喝吓得驻足。</p>
病弱的母妃下了床,用身边所有够得到的东西砸向跪在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同时不停地诅咒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