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高兴。”裴颢知看着她说。</p>

怀俪听到这话，心下忽然一动，她看着裴颢知，看见了他脸上的郑重和严肃，原本还想逗他，出口却是一声叹笑。</p>

“原来我们阿知还会猜心啊。”</p>

怀俪笑着玩笑一句后，忽然敛了脸上的那点笑，她没再看裴颢知，而是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而后轻声同人说道：“是，我不高兴。”</p>

她原本以为这一番话，她谁也不会说。</p>

不能跟阿爹说，阿爹会伤心会自责，不能跟阿琅说，阿琅会生气。</p>

在他们面前，她得高兴，只有她高兴，他们才能放心，才能同样高兴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在怀俪的心里，她其实一点都不高兴。</p>

就像阿琅说的，凭什么？</p>

凭什么阿爹为大燕苦战了这么多年迎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凭什么上位者的猜忌就可以如此寒了功臣良将的心？凭什么阿爹这样待他，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p>

她怎么可能高兴？她怎么会高兴？</p>

可她只能高兴，只能感恩戴德、五体投地、跪谢天恩，她得告诉世人他们有多欢喜，有多感激天恩……</p>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样活着累极了。”怀俪忽然望着远处的天空这样轻声呢喃了这样一句。</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呢喃出声了。</p>

实在是怀俪从未跟人说过这样的话，即便在裴又铭面前，她也从未这样说过。</p>

直到耳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响：“那就不要这样活。”</p>

“什么？”</p>

怀俪浓睫微颤，侧眸看向身边少年。</p>

身边少年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在她怔忡的注视下认认真真地与她说道：“不要这样辛苦的活着，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