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贤笑得声音嘶哑，眼泪却流了满脸，他的痛，他的绝望，全在这些泪里。</p>

“我一直都觉得寒儿是没有活路的，我也早就决定了死的时候带他一起走，别被这世道恶心了，可那天花芷和寒儿说好好长大，她说让寒儿好好长大……”</p>

曾贤笑得前俯后仰，“我从来没有想过寒儿可以好好长大，没爹没娘，他要如何好好长大。”</p>

所以，是因为芷儿的一句‘好好长大’救了他们吗？花屹正不知该感叹曾贤的苦难还是庆幸花家的幸运，庆幸花家逃过一劫，更庆幸他有这么一个孙女。</p>

“无论如何，花家……”</p>

“不需要。”曾贤绝决的打断他的话，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他却仿佛无知无觉，感受不到半点痛苦，“欠我的，是花芷。”</p>

花平宇当即就不愿意了，“我们承下……”</p>

“是花芷！和花家的其他人无关，所以，花芷有责任让我的儿子好好长大。”</p>

顾晏惜张口就要否决，手心的手突然有了动静，他连忙往床上看去，果然，阿芷睁开了眼睛。</p>

顾晏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伏到床边语气轻柔，“醒了？难受吗？有没有哪里痛？”</p>

花芷这会其实哪哪都不得劲，全身都有种痛到麻木的感觉，可刚才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几句，不管曾贤之前做了多少坏事，可他让儿子来通知自己，让花家避过一劫是事实，这个情份如果非要算在她身上，她背得也不冤。</p>

说不了话，她手指头动了动，轻轻勾了勾晏惜的手指。</p>

顾晏惜无奈，他不应该因为自己不愿意离开阿芷片刻就让曾贤过来这里的。</p>

接过花平宇递过来的水，他将人半扶着靠到自己身上喂她喝了点，见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便温声道：“睡吧，有我。”</p>

花芷又眨了眨眼，脸上分明有了点笑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