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尸鬼以为亚在跟他玩游戏，咧嘴笑了起来，再次伸手把字弄乱。</p>
亚又写了一遍，小尸鬼又弄乱。几次之后，小尸鬼便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转身盯着远处他和亚种下的萝卜。比起刚刚的游戏，他更喜欢和亚一起种萝卜。想到这里他朝着萝卜地跑去，没跑两步便被亚揪住给揪了回来。亚重新把小尸鬼摁在地上，又写了一遍人。</p>
“人。”亚指着地上的字念道。</p>
小尸鬼挣脱不开，恹恹地蹲在地上，跟着亚念道：“人。”</p>
亚手一松，从身上挂着的布袋里掏出一颗糖塞给小尸鬼。小尸鬼眼睛立刻亮了。他看看亚，又看看地上的字，主动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道：“人。”</p>
亚又掏出了一颗糖塞给他。</p>
“人人人。”小尸鬼一连说了好几遍，亚数着次数塞给他几颗糖。小尸鬼抱着糖兴奋地在地上翻起了跟头。下一刻金色的光点在地上泛起，亚敏锐地看了过来。雪山灵的低吟回荡于群山之中，亚感觉到有谁在轻轻触碰着他。</p>
“神灵？”亚惊疑着。</p>
山海章内，唐令轻轻吐了口气，亚看不到他，他其实也看不到真实的亚。但刚刚那一刹，他真有种触碰到亚的错觉。虚幻和真实的界限在哪里呢？唐令回头看着小苗，是因为小苗扎根到了真实的世界吗？</p>
怀揣着这个疑问，唐令离开了山海章。他又看了眼时间，韩为快要回来了。顾不上再想小苗的新能力，他先把蘑菇洗干净，又在小锅里面加满水，放在铁皮炉上煮了起来。</p>
等水烧开之际，唐令在锅里放入蘑菇，又切了一个土豆和一个萝卜，加了点程哥早晨送来的虫肉和几块蘑菇饼。想到什么，他再次点开通讯仪进入后勤部页面，找到了奖励点兑换。</p>
琳琅满目的物品出现在了投影屏幕上。唐令盘腿坐在地上，一边等蘑菇汤煮好，一边仔细看了起来。既然他说过要养韩为，就不能天天给韩为喝蘑菇汤，虽然他觉得蘑菇汤挺好喝的，但时不时也要换个口味。</p>
不过他在兑换页面翻了半天，食物里大部分都是罐头，各种各样的罐头。叹了口气，唐令挑了几种豆子罐头选择了兑换，准备明天去拿。</p>
“再买点什么呢？”</p>
属于唐令账号上的奖励点还有不少。挑了半天他给小虎买了几只笔和一沓练习本，正好小虎上夜校用得上，其他几个小孩也能跟着小虎一起学。他听韩为说，这些学习用品夜校都是给提供的，不过考虑到成本，夜校也不可能无限制供应。每个学生每个月都有一定的限额。</p>
从夜校他又想到孤儿所，也不知道孤儿所什么时候建起来？</p>
不知不觉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暗淡。唐令起身去开灯，顺路朝着窗外看了眼。平时这个时候大多数流民已经回到家中，整个避难所不说静谧无声，但大部分区域都安安静静，像是没有人一样。</p>
可现在不同。大半个避难所热闹喧嚣，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聚集在大厦周围的几处夜校地点，低声交谈着上课可以领取到的蘑菇饼。</p>
而沿着大厦一路通往避难所外面的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亮着一盏明亮的路灯。更多避难所的流民从石头屋或者窝棚出来，借着路灯的光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整理东西，</p>
从唐令现在的角度看去，两排路灯像两条光带蜿蜒到了远处的荒野，一起延展到荒野的还有热闹的人气。</p>
他视线落在远处的路灯上，记得他被大鹰抓走前避难所还没有安装路灯。不对，他注意到路灯之间好像没有电线，是用的蓝金吗？</p>
如果不拉电线的话，只安装路灯确实更快一些。</p>
唐令看着窗外出神。一股白香菌特有的香味弥漫到整个房间，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向小锅：“已经煮好了吗？”</p>
雾气蒸腾，白色的蘑菇在褐色的汤里上下翻滚，小块的土豆和萝卜沉在锅底，浸满了蘑菇的香味。唐令小心地把火调小，看了眼时间，正犹豫要不要再问问韩为什么情况，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p>
他下意识回头，韩为已经推门进来。</p>
“回来了？”</p>
“我回来了。”</p>
两人同时说话，视线撞在一起，唐令看着韩为轻轻笑了起来。</p>
“过来。”</p>
韩为脱掉外套，朝着少年伸出手。唐令走到他身边，韩为伸手一拉整个将少年抱在了怀里。</p>
“你不饿吗？蘑菇汤已经煮好了。”唐令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p>
“先让我抱抱你。”顿了下，他又道：“谢谢你。”</p>
“什么？”唐令没听明白。</p>
“回家的感觉。”韩为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微微用力抱紧了少年。</p>
唐令想起沉默团关于韩为身世的传言，母亲早逝，同父异母的弟弟，严厉的外公，轻轻嗯了声。</p>
“那我也要谢谢你。”</p>
韩为挑眉，轻轻笑了起来。</p>
五分钟后，他洗过手坐到了餐桌前，看着少年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蘑菇汤。</p>
“土豆呢？”他找了一圈问。</p>
“土豆自己去觅食了。”</p>
唐令现在已经不担心土豆自个出去了。之前在雪山上，土豆跟着大鹰学了不少的捕猎技巧。唐令意识到异兽就是异兽，它需要自己出去搏杀、捕猎、寻找同伴，就像大鹰那样。亚从不限制大鹰的行为，从小就是。</p>
他说完坐到韩为身边，等着蘑菇汤晾凉，</p>
随口说起今天发生的事。</p>
其实两人上午已经见过一次了，韩为甚至打算中午陪着唐令一起吃饭。但因为唐令跟程哥约好的缘故，最后是韩为自个回了避难所。严格说起来两人才一个下午没见，唐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话跟韩为说。</p>
他一直跟韩为从跟程哥吃饭说到晚上夜校开课。韩为耐心地听着。</p>
“对了，我什么时候上课？”</p>
“下周，等后勤部重新排课。”</p>
“嗯。”唐令点点头，视线扫过窗外，又想到什么：“我看到路两边装好路灯了，没有电线，是用的蓝金吗？”</p>
“不是蓝金，是太阳能。”韩为看他。</p>
“太阳能？”唐令有些意外。</p>
“嗯，是一种利用太阳能量的设计，出自苍龙云海。据说是龙腾实验室研究武器顺手捣鼓出来的，专门推向市场的民用产品。在不少地方都十分受欢迎。”韩为耐心解释。</p>
唐令轻轻哦了声，韩为以前好像说过什么实验室。“你说的龙腾是那个研究三阶基因药剂【飞翼】的实验室吗？”</p>
“不是。”韩为摇头，“龙腾实验室的研究不涉及基因方面，据说是实验室的主人唐春来对基因研究并不感冒，更喜欢武器研究。公认的，唐春来是这方面研究的天才，现在各大强权列装的武器有不少是参考了他的设计。”</p>
“……你好像并不讨厌唐春来？”唐令有些意外，他记得苍龙云海跟集团好像是对头。</p>
韩为抬手在少年头上揉了把：“我尊重一切有实力的人。即使是敌人也不例外。”</p>
“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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