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缭随意抽了张中间的纸片。</p>

翻过面来，在看清那示范者摆出的拍照打卡的姿势时，指尖发麻，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紧张。</p>

好消息，不用肢体接触。</p>

坏消息……是四目相对。</p>

在她潜意识想逃离开的这种时候，要和裴闻檀四目相对十秒钟。</p>

虞缭的齿尖压在下唇内侧，乌瞳漾水，宛如蒙了一层渺渺春雾。</p>

她将纸片上的照片抬起，让镜头那边看到，又折身递给了裴闻檀。</p>

裴闻檀懒洋洋垂着眼，“就在这儿拍吗？”</p>

跟镜导演：“这一块区域就可以的，两位老师可以挑个有氛围感的地方呀。”</p>

裴闻檀四下看了看，“去那边吧。”</p>

他示意的方向，是旋转飞盏外的茶盏模型，浮雕精美，色泽明快。</p>

虞缭跟着走了过去，刚站定，就听到几步远之外跟镜导演的提醒声，“两位老师，请按照范例摆好姿势。”</p>

她蜷了蜷指尖，腰间仿佛还残留着男人带有薄茧的指尖细细摩挲过的酥麻痒意，似一团火苗，微弱，却始终静默燃烧。</p>

“……虞老师。”裴闻檀低低喊了声，像是提醒。</p>

虞缭骤然回神，有些慌乱地应了声，下意识要仰起头。先一步的，修若青竹的指落在了她的下颚边。</p>

裴闻檀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长指微微用力，将虞缭的小脸捧起。</p>

四目相对，深褐眼瞳碎光摇曳，乌黑瞳仁如水渺渺。</p>

他悄无声息松开了手。</p>

“好，两位老师保持好姿势……”跟镜导演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分明离得那么近，又好像是隔了一层塑料薄膜，落入耳中，消弭无形。</p>

虞缭连脊背都有些滞涩，只能仰着脸，和裴闻檀对视着。</p>

摄像机在不远处。</p>

裴闻檀却微微眯了眯眼，眼尾撩起蛊惑笑意，视线飞快地往下一落，又慢悠悠掀起眼皮。</p>

绯色薄唇小幅度开合，无声吐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