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只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折腾,在如今的大恒,也终究只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平日里藏着躲着,还不好找,现如今既然跳出来了,那目标可就大了。
白莲教,只是小疾小患,真正的心腹大患,是白莲之乱,为何能如此迅的蔓延数府之地,且跨越两省!
天下士绅,对大恒,依旧未曾归心!
稍有动乱,便人心思动,或落井下石,或推波助澜!
这一点,对一个国家而言,无疑是极其致命的。
现如今,天子尚值壮年,大恒国力正值巅峰,纵使有动乱,也可极为迅速镇压。
但一旦天子不在了,没了现如今强而有力的统治秩序,这一点,无疑就极其致命了。
尤其是,天下之富,皆在于江南!
大恒之都,在于北!
而南方之人心,又如此不堪用。
若得不到解决,前明之景,便绝对会在大恒再次上演,甚至,比之前明,也绝对会更严重。
毕竟,大恒的未来,终究还是在于海洋。
海洋时代的来临,最大的受益地,必然还是南方。
人心不稳之下,哪怕迁都过去,也必然会深陷于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而非现如今都城在北,处理江南之事,稍有受阻,便可轻松的快刀斩乱麻!
天子眉头紧皱,有因必有果,大恒对旧有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剥夺,必然带来反噬。
而在新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彻底替代旧有既得利益群体之前,亦或者说,在时代的大环境,彻底完成对旧有利益群体改造之前,基本无解。
显而易见,彻底替代,是不可能的。
这个天下,离不开士绅地主们。
只有让时代变化,潜移默化的改造着,让他们适应新的时代,融入新的时代。
换而言之,其根本问题,便是农与商,以及新旧思想的碰撞。
土地,在这个民族,向来便是最大且最重要的资源,也是自古既得利益群体最大的利益所在。
大恒对土地改革,管控,又放开了商业,乃至扶持商业,就是为了缓解一刀切带来的矛盾,以及适应未来时代的变迁。
但显然,很多地主士绅们,依旧还是死守着土地,不愿迎合政策的变迁。
再者,便是思想了。
文贵武贱,本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大恒以武立国,再加之对武人的种种扶持之政策,俨然打破了这种现象。
而新学的出现,更是触及了思想的根基。
可谓是大逆不道,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两点,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所在。
尽管如今天子很努力的去缓和,扭转这一切。
但大恒立国才第九年,大治天下,也不过才数年时间。
政策的试行,贯彻,潜移默化的影响,还太小太小。
“或许……再杀一批人?”
似是思想的惯性,思虑不过片刻,这一个念头便下意识的在天子脑海之中涌现而出。
天子双眸微眯,一抹杀意亦是随之浮现而出。
似乎,也只有这个,是最简单粗暴的问题。
问题根深蒂固,时代没变之前,再怎么做,也只会是治标不治本。
而治标,除了怀柔,那就只有酷烈狠辣了。
相比去妥协,天子更喜欢简单粗暴。
况且,这些年,为了安抚天下士绅之心,天子也做出了不少的让步。
诸如秩序的铸就,诸如压制武勋,让权利回归朝堂,让文官体系再次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