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作监的人坐不住了,他们不是对太学的样式被改动有意见,而是对苏任要给民夫发工钱有意见。别说是大汉朝,再往前历朝历代哪有给民夫发工钱的事情。匠作大将一大早就來到南门工地,他要和苏任好好理论理论,只可惜苏任沒给匠作大将面子。
苏任忙,很忙。既然那些修建的房子要出售,就得宣传。虽然苏任的前世沒有干过房地产,但街道边那些广告倒也看了不少。几乎将整个长安的画师全都找了來,苏任要画画,要画好多的画。工地四周的土墙已经修缮完毕,工匠们将墙面抹的和镜子一样平,画师们每天就在墙上作画,画房子,画风景,画太学的未來样子。
除了这些画,苏任还准备弄几个样板间。最好的工匠,最优秀的泥瓦匠,甚至于家具都是苏任亲自监督。就在太学旁旁,两栋风格迥异,结构紧凑的样板房开始修建。
沒见到苏任,匠作大将很气愤,若不是他带來的人太少,顾忌苏任手下护卫的厉害,砸了苏任临时的办公地点都说不定。气呼呼的上了马车,他要进宫,要找皇帝,找太皇太后做主。想表现沒问題,就是不能坏了规矩,苏任这次给民夫发工钱,以后他们再找民夫时怎么办。难不成也得发工钱。
看着忙碌的人群,看着隐隐有了些样子的画作,看着那两栋基本雏形的样板房,匠作大将咬牙切齿,冷冷笑道:“这么小的房子,顶多住十个人,谁要。”
一旁的亲随连连点头:“就是,这宅院太小了,只能住那些小门小户,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不过看那些画师画的很不错,若真有这样的景致,买一间,闲暇时來住住或许也不错,”
将作大匠扭头瞪了亲随一眼,亲随连忙低下头。地方不大,而且什么都沒有,将作大匠才不信,苏任能玩出什么花样。皇帝让建太学你就好好建太学,搞什么房舍,还给民夫工钱,这些都可以忍,独独不能忍苏任在这件事上全都避开了匠作监。
正在与太皇太后,太后说话的刘彻,听完匠作大将的汇报,点点头:“你说苏任找了多少民夫。”
“臣听闻,目前找了三千民夫,每人每天管一顿饭,发两个钱,按照工期,这么大的规模至少需要一年多,臣大约算了下,此项开支就得五十万钱,”
“五十万,”刘彻点点头:“苏任给朕说,修建太学需要一千万钱,这么算來倒也合理,”
“陛下,”匠作大将立刻跪倒:“臣沒说合理不合理,臣的意思是苏任这次给民夫发所谓的工钱,下次朝廷再招民夫又该如何。臣担心……”
刘彻这下明白了,摆摆手打断匠作大将的话:“这是苏任的事,苏任答应朕,修建太学朕一个钱不用出,可以说他现在给民夫的钱都是他,你让朕怎么管。”
太后一听,疑惑道:“皇帝,这苏任果然巨富。”
刘彻摇摇头:“那倒沒有,苏任和几家商贾凑了五百万钱,剩下的五百万是儿臣借给他的,”
“借。呵呵,”太皇太后冷笑两声。
刘彻连忙解释:“皇祖母容禀,真是借,苏任不但立下字据,还答应五年之后多还儿臣二十五万钱,说是什么利息,”
太后笑了笑:“这个苏任还真有些意思,自己掏钱替皇帝修建太学,还钱的时候还要还利息,皇帝沒问问他怎么把这千万钱挣回來。”
刘彻笑着点点头:“苏任将太学周边几个街坊一起拆了,说要建房子,卖给有钱人,”
“几个街坊的房子就能卖一千万钱。”太后瞪大了眼睛。
太皇太后笑道:“这个苏任不简单,馆陶都被他玩在股掌之中,骗别的那些皇亲国戚,有钱商贾应该不是难事,皇帝这么一说,哀家还真觉得苏任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不过,皇帝要小心,五百万钱虽然不多,也是百姓赋税,”
“孙儿知道,”刘彻连忙道:“苏任在借钱的时候,便拿他开辟的蜀郡两条商道抵押,说是,若还不上钱,那商道就给孙儿,孙儿打听过,两条商道虽然不大,一条通夜郎,一条通羌地,每年也有不少粮食和草药从夜郎运來,特别是羌地的商道能弄來不少马匹,”
刘彻越说越高兴,太后连忙打断:“听皇帝的意思,很看得上这个苏任,那天叫进來让吾也见见。等他的房子建好了,吾也买一栋,”
匠作大将彻底郁闷了,进宫告状,不但沒告倒,还把太后的兴趣勾了出來。出宫的时候,那张脸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一拳砸在车邦上:“走,去南门,今日不见苏任,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