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声喵叫后，就是男人的惨叫。</p>
站在门侧的卫渺看着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口中咒骂声不断。</p>
漆黑的院门口，只有女人大口大口地喘气声音，风吹过的时候，有血腥味飘向卫渺的鼻息。</p>
卫渺将手中的粮食放在失神的严婶子身侧，没有说话，转身离开。</p>
“谢谢侬，阿渺，也替我谢谢侬阿妈。”</p>
门吱呀关上的时候，女子沙哑的声音响起。</p>
卫渺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卢平生家。</p>
门很快被打开，卫渺进去后，站在院子里问：</p>
“董师傅是什么人？”</p>
穿着睡衣的卢平生眉头挑起，“发生什么事儿了？”</p>
卫渺看向卢平生，他身后屋子里昏黄的光有一部分打在他身上，印出弱弱的金色轮廓。</p>
“卢大哥，董先师傅竟然会倭语。”</p>
卫渺难得没有绕圈子，对于卢平生她从来是信任的。</p>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用搭理他。”卢平生说。</p>
卫渺“哦”了一声，看来卢平生早就知道董师傅这个不行的男人有问题了。</p>
既然如此，她就不掺和了。</p>
卫渺打着哈欠，转身回家。</p>
躺在床上的卫渺心中计划着，等这件事了，就劝卫父卫母搬家。</p>
想到这里，卫渺起身，搬开夹缝，拿出自己的小宝库。</p>
看着里面一把黄铜钥匙，她心中有了主意。</p>
转眼日子又过三天，整个弄堂的人都显得浮躁万分。</p>
病虽然好了，但是家中快要断炊了。</p>
小江苏从卫渺这里得知已经无人生病后，和崔阿婆一商量，支起摊子开张了。</p>
卢平生大方地给他们一人投资了两袋面粉，还有鸡蛋无数。</p>
许阿鱼指挥卫阿大把家里的老磨给收拾出来，推磨打豆腐，做豆干。</p>
之前屯的土豆萝卜莲藕海带也都收拾收拾开始卖卤菜。</p>
就这样，被墙堵住的弄堂也热闹起来，又有了烟火气息，让外面守着的巡警都诧异不已。</p>
崔阿婆和小江苏都要请卫渺和卢平生吃早饭。</p>
最后卫渺拿着葱油饼，喝馄饨汤，喜滋滋。</p>
董太太扭着腰肢，走向小江苏家的馄饨摊子，声音愉悦道：</p>
“给阿拉来一碗馄饨。”</p>
旁边的同样吃馄饨的人问她，“董太太，怎么没见董师傅出来。”</p>
董太太白他一眼，“咋个，侬要理发？”</p>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讪笑道：</p>
“如今都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哪有闲钱理发哦。”</p>
一句话，让大家又忧愁几分。</p>
“也不知是谁家养的野猫，跑进家中，将他抓伤了。”</p>
旁人笑得暧昧，“莫不是娇滴滴的野猫？”</p>
董太太轻嗤一口，斜了卫渺一眼，端着馄饨扭腰进了理发店，看到人心里痒痒的。</p>
卫渺面不改色地咬一口葱油饼。</p>
崔阿婆果然记得她说的，两面煎得金黄酥脆，葱香浓郁。</p>
相比起来，许阿鱼的卤菜反而不是那样受欢迎。</p>
尽管现在情况特殊，许阿鱼也没有涨价，但外头几分钱几毛钱买到的菜，卤过后要翻倍价格，弄堂里会过日子的人还是不会多买的。</p>
但架不住有卢平生这样的大客户。</p>
卢平生看着卫渺大口吃着卤藕片，揶揄道：</p>
“我花钱买侬阿妈的卤菜，请侬吃，亏侬想得出来。”</p>
卫渺嘿嘿一笑，“卢大哥，这几日没事我就不回去了。”</p>
卢平生问：“为什么？”</p>
卫渺烦恼，“因为阿玲和阿然，这几日阿爸阿妈瞧他俩不顺眼，顺带再给几个小崽子立规矩。。。”</p>
卢平生懂了，怪不得这几日隔壁总是鸡飞狗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