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沐莹雪，只不过是我为了生存，委曲求全，不得已而成为的样子。就像你当初卧薪尝胆，巧意迎合一样。归根结底，你从不知道我的为人。你说你心里有我，可却一边娶妻生子，一边将我逼到绝境。如果这也算是你所谓的情爱，那这世上两情相悦之人，只怕都是被猪油蒙了心，犯了癔症，又或是拿自己的真心当玩物，空有一翻说辞而已了。”</p>

放在肩上的手开始缓缓下滑。</p>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p>

他眉头上挑，心却开始往下坠，好不容易积攒的希望，就这样被她抹杀殆尽。</p>

“难道你不是吗？”</p>

满腔的寒意，让人忘记了来意。</p>

“咚咚咚！”</p>

有人敲门。</p>

“可曾睡下了？我有事要与你说。”</p>

沐莹雪毫无顾忌，想去开门，一只手忽然从后伸过来，将她箍在臂弯。</p>

“当着我的面，跟他谈情说爱吗？”耳侧是他深沉的嗓音，沉静有力，捉摸不定，没有一丝起伏，这才是真正的霍重山。</p>

“你想看吗？”</p>

她想挣脱，另一只手也被钳住。</p>

门外的祁唯安显得有些不安。今日是谁动手伤他府里的人，他当然心知肚明，康王那么着急离开，不置一词，显然也知道了大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是谁也无法预料的。</p>

江北渡这个词，倘若不被人记起，便只是一个地名。可但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事情就简单不了。</p>

“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p>

心里忽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眼角余光察觉身侧轻微变化的鼻息，她柔声细语，又带着些许暧昧：“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p>

握着手臂的力道果然加重了几分。</p>

月影将祁唯安的影子印在门窗上，只见他左右小步徘徊，忽又停下，像是要说什么，又止步不言。</p>

“夜已迟了，祁公子请回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p>

“明日我有事，怕没有时间见你。”</p>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在此。”</p>

一瞬之间，身上的力道忽然松了，沐莹雪失去重心，差点跌倒。</p>

身后的人仿佛像是被雷霆击中，直到她以为留给自己的将会是一片暗色，缓缓转身时，一双大手似鬼魅般握住她的耳侧，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激吻。</p>

“我不知你跟康王发生过什么，但他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日后他若再来找你，千万记得告知我。”</p>

身后还是祁唯安温润的声色，可黑暗里的那双手，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p>

双手击打在他双肩上的力道，简直轻如鸿毛，她挣脱不得半点。</p>

“你还在听吗？我有东西送你，若是方便，可否燃上灯火？”</p>

“嗯～”</p>

“我进来了。”</p>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祁唯安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沐莹雪。</p>

她低着头，气息未稳，那双眼睛却怎么也抬不起来。</p>

屋里空无一人，风从窗口灌进来，将翠色屏风吹倒，发出剧烈声响。</p>

不知为何，地上的人忽然惊了一下，双肩都跟着颤抖。</p>

“是风。”</p>

随后，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时候到了。</p>

祁唯安说了些什么，又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p>

等她回过神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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