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获麟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只是笑笑。</p>

他看着这个几年前就能独当一面的方家长女，欣慰地点了点头。</p>

末世之下，妖孽横行。</p>

幸好，方家下一代仅剩的后人，依旧立住了个儿。</p>

方寒茉继续问道：</p>

“婶婶还好吗？乌兰巴托堡那边的情况如何？</p>

“上次和您通讯还是半年前了。”</p>

方获麟张了张嘴。</p>

妻子憔悴的面容、用了三年的生锈假肢，送别他时担忧的眼神，在脑海一闪而过。</p>

但他只是说道：</p>

“挺好。</p>

“她现在照顾着两个小不点，都是撤入堡垒时战死兄弟的孩子。”</p>

“终归有个念想。”</p>

方寒茉用力点了点头，也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p>

“至于堡垒，还能维系。</p>

“但搜索队已经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堡垒附近都被搜刮干净，</p>

“地下田收成也不太稳定。”</p>

“士兵们呢？”</p>

“都是好样的。</p>

“卫国戍边。”</p>

后四个字方获麟没有说。</p>

但方寒茉很清楚——</p>

义无反顾。</p>

乌兰巴托堡，本就是帝国边缘行省中，最接近罗斯王国边境的省会城市，也是帝国北疆的重要军镇。</p>

方获麟觉察到话题似乎愈发沉重，便问道：</p>

“寒茉，你爸呢？”</p>

“他在堡垒工作，我就是接您过去见他，”</p>

女军官起身，笑着说：</p>

“但我想，先带您在安全区转转。</p>

“然后，我们去堡垒。</p>

“陆明的意思是，要保持底线思维，堡垒依旧是a市重要的大后方，</p>

“您这次过来，应该能跟他见一面。他每次回来，都是两边办公——对他而言，距离已经没有意义了。”</p>

方获麟起身，跟着走向门外：</p>

“陆明就是？”</p>

“是，”</p>

方寒茉抢前两步，按下电梯：</p>

“他解放了a市，</p>

女军官伸出一根手指，抬臂在天上画了一圈：</p>

“也是他找来了这些盟友，</p>

“现在是他管事。”</p>

方获麟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跟着侄女进了电梯。</p>

方家是军人世家，也曾权势彪炳。</p>

方家人说话，许多事不言自明。</p>

能以一己之力解放一座城市，诛杀巨兽，并找来强大的援军。</p>

这个“管事”的含义再明确不过。</p>

“那他是想……”</p>

“对，”</p>

方寒茉快速点头：</p>

“执国，称帝，</p>

“统一全球。”</p>

“！！！”</p>

前两个词，已经挑战了方获麟的思维极限。</p>

他本以为侄女会说“称霸一方”、“裂土封疆”之类。</p>

“叮！”</p>

电梯门打开了。</p>

电梯正对酒店大堂，一眼便是的街景。</p>

大堂落地窗外，人流熙攘，阳光明媚。</p>

方获麟还在消化侄女的话，脑子里乱糟糟地跟着方寒茉走出了酒店。</p>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镇住了。</p>

天高气爽，巨大的橙色“飞碟”，遮蔽了头顶的一半天空，却没有遮挡阳光；</p>

酒店外，街道上的大量楼宇，没有任何破损痕迹——</p>

这些建筑的外立面，全都被飞碟一样的橙色覆盖，那外立面分明在风中泛起涟漪，仿佛湖面！</p>

而且方获麟发誓，他看到有两栋建筑，正在一点一点向上生长！</p>

紧接着，有载具高速行驶的呼啸声响起，他飞速转头，看到一条“道路”从一个十字路口凌空升起，其上的车辆跟着道路在空中转了个弯，迅速消失在在街道尽头。</p>

然后那道路也在“奇奇酷卡”的声音中，跟着车辆消失在远方，路人们对此熟视无睹。</p>

百米外，一个仿佛小广场的平台上，立着直径二十米的钢铁圆环，中央正闪烁光芒。</p>

大量罗斯王国军用卡车凭空从光芒中驶出，拐上干道，扬尘而去。</p>

他甚至听到平台上有罗斯语的叫喊声，几个毛子正举着平板电脑大呼小叫。</p>

方获麟听得懂斯拉夫语，他听出那是工作人员在抱怨“对面的人搞错了‘桥梁’开启时间，物资运送晚了”云云。</p>

穿着机师服的男人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逐渐张大。</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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