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也背着包，一个拿塑料袋，一个拿铁锹，只有聂国士和萧问剑空着手。</p>
曹海宁接过铁锹，在萧问剑指定的两个地方，分别挖了点土，装入两个塑料袋，林海棠贴上标签并在标签上写字，韩桃对着植物生长的地方拍照。</p>
聂国士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们爬上去看看。”萧问剑三两下就爬上去了，回头一看，其他四个人还在下面，又跑回来，先将聂国士扶上去，再回头一看，曹海宁上来了，两个女生还等着，萧问剑再回来，先将林海棠拉上去，又回来将韩桃拉上去。</p>
聂国士看着萧问剑上下跑了几趟，还是神闲气定，气喘吁吁地说：“年轻真好，你这身体，比我当年强不少，不搞科研，太可惜了。”</p>
众人笑了。几个人拿出水来喝，萧问剑摆了摆手，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是事。</p>
聂国林拿出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地图，说：“这里好像是李镇，离肖镇不远，我看好像是尾矿库。”然后用手机打了个电话。</p>
“我们朝这个方向走。”聂国士指着右前方说。</p>
五个人走了几分钟，看见一片榕树林，其中一棵大榕树下放着一张石桌，桌子上面还刻着象棋盘，还有三五个石头凳子和两张石头长椅放在树下，大榕旁边，是一个用藤类植物围起来的菜园模样的地方，萧问剑跑进去，将种植的植物大至看了一遍，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p>
这个园子大约两三亩地左右，种植着七八个品种的药材，每个品种还有好几个亚种，每个亚种种植了一小块，整整齐齐地十行十列，计一百株。少量已经死亡，少量被拨，绝大部分都还健康整齐地活着。</p>
其他四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p>
萧问剑对聂国士说：“聂老师，这些药用植物，都有通筋活血的功能，主要有威灵仙、海风藤、通筋草、牛膝等及其变种，威灵仙除了我给您讲的三种以外，还有四五种，这个中药园已荒废了一两年时间。”</p>
“你都认识？” 聂国士点点头，问道。</p>
“绝大部分认识，少量不认识。”萧问剑如实回答。</p>
“我大部分不认识，你不错。”聂国士继续慢慢悠悠地说。</p>
“我得打个电话，争取将这些东西买下来。”萧问剑说完，拿起手机拨通肖家华的手机，“我是萧问剑，华仔，你能找个护工替你吗？什么，谢小豪的爷爷被北城土石方的人打伤住院了，没钱住院也没人照顾？我转你两万元，你安排他住院并请个护工，工钱我来支付，记得保留票据，我来找北城土石方报销，你忙完后过来，地址我发给你，我这里有事。”</p>
萧问剑想，肖家华办完住院，不知什么时候才来，估计也到下午了，自己在南都还能找谁来看这个场子？于是又打通郝运来的电话：“什么？你们在外地玩？上次那个马青松你有联系方式吗？你将他的手机号发给我，谢谢！”</p>
萧问剑联系上马青松：“马青松吗？我是萧问剑，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你好。你现在有空吗？没空？你在和你亲戚一起看场子？每天一百五十元？这样，我每天给你二百元，过来帮我看场子，什么？为什么给别人五百？那不是我给的，是村子里给的。管吃管住，你马上过来，从今天开始计算，我给你报销路费。好，地址我发给你。快点，我加你。”萧问剑加了马青松的好友，给马青松发了地址和200元红包，让他马上打车过来。</p>
萧问剑打完电话，开始坐下来和聂国士师生聊天。</p>
“聂老师，您说，这个中药园，应该算种植的，还是应该算野生的？”萧问剑说。</p>
后面突然传来不友好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嘛？”</p>
五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大汉，拿着铁棍，恶狠狠地对着五个人说。</p>
“我们是科学院的，到这里来做野生植物调查。”聂国士慢慢悠悠地解释。</p>
“这是野生的吗？妈蛋，明明是老子种的，给老子滚！”胡子大汉骂道。</p>
“你种的？你种的植物叫什么名字？”萧问剑满脸不屑地说。</p>
“你管老子，马上滚蛋，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胡子大汉挥舞着手中铁棍。</p>
“你马上滚蛋，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萧问剑显然不是善良之辈，冲着大汉平静地说。</p>
“嘿，长脸了，老子今天看看谁是大哥。”大汉挥着铁棍，冲上来。</p>
两小女生吓得尖叫。</p>
萧问剑站起来，迎上前，轻轻侧身，一脚将大汉踢倒，又一脚踩着大汉的脸，说：“谁是大哥？”</p>
“你是你是，大哥，大哥，饶命。”大汉倒也干脆地认怂。</p>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的人？”萧问剑拿开脚。</p>
“这里是北城土石方公司的停车场，我是徐老怪的人。”大汉爬起来回答。</p>
“北城土石方？就是你们打伤谢大强？”萧问剑突然想起刚才肖家华说的话。</p>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这个停车场。”</p>
“这个停车场有几个人看？”</p>
“就我一个。”</p>
“滚！”</p>
大汉爬起来跑了，铁棍也没有要。</p>
“海宁，你说，这是野生的中药园，还是种植的？”聂国士继续刚才的话题。</p>
“这个小山，好像是人工填上的，这片大榕树，明显也是种的，更不说这个园子了。”曹海宁表明自己的观点。</p>
“前面还有停车场，长期有人看护，肯定是算种植的。”韩桃补充。</p>
“我怎么看是野生的。”萧问剑反驳。</p>
“为什么？”聂国士问。</p>
远处传来砰地一场巨响，好像是车撞开了门，又传来很吵杂的声音，一个声音大喊：“狗日的徐老怪，都挂我们南城土石方的牌子，难怪我们的车无缘无故地被扣分，给我砸。”然后传来打砸的声音。</p>
“要不我们回去吧。”韩桃被吓着了。</p>
还没有人回答，远处就传来警笛的声音，林海棠说：“刚才你们打架时，我报警了。”</p>
萧问剑回头看着这个娇小甜美的女孩，说：“警察没有这么快，肯定不是冲我们来的，甚至不是冲前面停车场打架的人来的，不关我们的事。”</p>
林海棠有些不相信，不服气地说：“你们刚才打架，警察不管？”</p>
“打个架而已，又没有伤人死人，每次打架，警察都管，他们不得累吐血，你就不能爱护一下人民警察？”萧问剑不以为然。</p>
众人笑了，聂国士继续说：“各位，要不我们继续讨论一下这个园子是野生还是种植的，小剑，你刚才说这是野生的，原因呢？”</p>
“您看，园子已荒废了一两年，基本野化，威灵仙已散播到一公里之外，甚至部分品种已发生变异。”萧问剑说。</p>
“有点道理。”林海棠有些相信了萧问剑。</p>
“我看你是想让我们帮你研究这个中药园，故意歪曲事实。”韩桃冰雪聪明，看出萧问剑的企图。</p>
“我活了五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是副高，正高这辈子也不想了，被人骗过很多次，有骗钱的，有骗论文，有骗着干活的，但骗做研究的，还真没有，小剑，你说说看。”聂国士来了兴趣。</p>
萧问剑看着聂国士，认真地说：“聂老师，您不是搞中药的，您不知道这些品种意味着什么，这些药材的主要功能其实都差不多，都是通筋活血的。我对这个中药园的主人充满好奇，这人肯定不是药农，这点面积显然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如果是病人，同一品种，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变异的品种？例如威灵仙，但现在威灵仙明显有五六个变种了，这说明什么？”</p>
“说明什么？”林海棠好奇地问。</p>
“说明这人对威灵仙的药效不满意，在不断改进品种。”萧问剑兴奋地说。</p>
“我们单位有一个生物与医药专业，我找个人来看看。”聂国士拿起电话，开始打电话叫人。</p>
“我叫个人过来看看，你继续说。”聂国士放下手机。</p>
“太好了，谢谢您，不愧是科学院的。您说是不是由于稀土含量过多，才引起中草药变异得？”萧问剑高兴极了。</p>
“可能只是一个原因，你看了中药园，里面的威灵仙，明显有好多种改进品种，应该大都是人工改进。”聂国士说。</p>
“你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改进的吗？”萧问剑好奇地问。</p>
“这个暂时说不清，可能是嫁接，也可能是改变环境，如人为改变稀土的含量，也可能是基因编辑。”聂国士回答说。</p>
“你能对一种植物，如威灵仙的不同变种，进行化学分析吗？我可以支付费用。”萧问剑继续问。</p>
“你是说，要对植物的全化学成分，进行定量分析，并且对比另外其他变种的差异？”聂国士问。</p>
“是的，我想知道两种威灵仙之间，在化学上有什么差别。”萧问剑介绍。</p>
“理论上我们可以做，但我们不善于做这个事，我们还有一个专业：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他们可以做，另外，刚才的生物与医药专业，应该也可以做，他们来人了问一下。”聂国士回答。</p>
一辆警车停到榕树下，从车上下来四名警察，蒋大治、区天元、潘晓慧三人穿着作训服，只有童真一个人穿着常服。萧问剑是第一次见童真穿警服，而且是常服，童真肤白貌美大长腿，穿着崭新的警常服，英姿飒爽，萧问剑呆呆地看着童真，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想着6月22日晚上童真下水湿身后的身姿，鼻血都快出来了。其实萧问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从小在派出所长大，对警服有天然的好感。蒋大治瘸着腿走到萧问剑旁边坐下，伸手在萧问剑面前晃了一下，说：“你的狗眼，有没有被我们童真亮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