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儿既要料理裕记的生意,又要照顾卧病在床的他,早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如今,这些人出现了,为什么?</p>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袁裕骢的所作所为早就被袁裕宁看透了,而且他也可以制止,但是,为什么要撑到现在?为什么不在袁裕骢一进门的时候就制止他?</p>
她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看着袁裕宁。然后从他平静沉默的神情中,她终于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想。他什么都知道,也早就有应对之策。</p>
她的声音沙哑,变得又轻又冷:“我安顿守着院子里的人,是你打发走的吧!”</p>
“是。”</p>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p>
“对。”</p>
方婉儿觉得他这两个简单的字,已经让她的世界坍塌。她是个远嫁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忍受着思乡之苦,忍受着父母不在身边,忍受着她夫君卧病在床,忍受着她小叔虎视眈眈。</p>
父亲说:“我老了,裕宁怕是不行了,裕骢是不堪重任的,袁家以后就要靠你了。”</p>
方婉儿对她的夫君又敬又爱,她觉得就算是做了寡妇,她也要为他守好袁家。这是他的心愿,也是父亲的信任托付。再苦再难的时候,她都咬牙撑着,不停的给自己加油打气。</p>
可如今呢?袁裕宁为了他心中对袁裕骢的最后一丝不舍,就让她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他知不知道,刚刚若不是袁裕骢反应及时,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么?</p>
方婉儿眼前的一切渐渐变成灰色,她轻声道:“那你为什么迟迟不动手?”</p>
袁裕宁沉默。他虽然病着,但眼睛不瞎,很多事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袁裕骢的野心贪婪,包括他对他妻子的觊觎。</p>
这其中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对自己的亲弟弟没有任何留恋。只是,毕竟是一母同胞,母亲又去的早,他如何忍心?</p>
但凡是袁裕骢有一丝悔改之意,他都会放了他。所以他才想好好看看,结果是让他失望了。</p>
方婉儿同他夫妻多年,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可是谁又能弥补她心上的伤?今日在场的这些护卫,哪个没有看到她落魄狼狈的样子?</p>
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女子身上,都是毁了她的名节,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抬不起头。他一心爱着的袁裕宁,用她的名节甚至是生命去冒险了。</p>
她忽然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这些年来,她是不是做错了?袁家,值不值她付出一生?袁裕宁,值不值得她爱?</p>
“婉儿……”袁裕宁欲言又止,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挥开了。</p>
“我觉得我的过去,就像是一场笑话。袁裕宁,你现在不是应该好好同你的亲弟弟叙叙旧吗?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方婉儿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一步一步往前走。</p>
那些护卫们低了头,他们不敢看主母衣衫不整的样子。袁裕宁想追上她,但身子不允许,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他压下喉咙的血腥味儿,大声道:“方婉儿,你给我回来。”</p>
“回来?”方婉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她笑着说:“你我夫妻一场,我自问从未薄待过你。即便是你卧病在床,也是一心照顾你,给你求医问药。如今,袁裕骢让我受了如此大的耻辱,我要他死,你做得到么?”</p>
“不要任性。”</p>
“你觉得是我任性?”方婉儿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她说:“你和他是一母同胞,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你都觉得可以原谅。说白了,就是兄弟是手足,妻子如衣服。你失去了我,大不了再换一件新的,而你失去了他,却成了终身残疾。我说的对还是不对?”</p>
“不对。”袁裕宁艰难地道:“即便是妻子如衣服,我这辈子,也没打算换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这是我当年的承诺,我一直记在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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