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袁裕宁要下床,却被袁裕骢拦住。</p>
他们兄弟两个自小就是一文一武,张弛有度。袁裕宁书卷气重,不要说现在是有病在身,即便是健壮的时候,论起拳脚来,也不是袁裕骢的对手。</p>
方婉儿怕他们争执起来对袁裕宁不利,就强撑着站了起来。她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动静也没人进来。</p>
她早就猜到了袁裕骢的狼子野心,所以已经防范了,那么多护院,为何一个都不见,难不成都被杀了?袁裕骢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想杀,并且还觊觎自己的嫂子,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p>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们?”方婉儿站直身子,冷声问。</p>
“放了你们?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从来不打算放过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你,依然是裕记的少夫人。”</p>
“你这个疯子。”</p>
“我疯,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我爹就看中他,小时候我们一起读书,有位先生说我的天分好,学什么都很快。可我爹说他是长子,所以就得注重培养他。其实也无所谓,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我一直都清楚,袁家终究有一天要在我的手上。这是他怎么读书,父亲怎么培养他,也不能改变的事实。”</p>
方婉儿这么多年没少和形形色.色的商人打交道,比寻常女儿家淡定许多,甚至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她的心性。</p>
她冷静的同他做交易:“你如果杀了他,即便袁家的一切都属于你了,但你在背后还是会受人诟病,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你愿意放了他,我可以带他离开,把你要的都给你。”</p>
袁裕骢哈哈大笑,冷声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要你,也要袁家的一切。”</p>
“你做梦!”方婉儿一把抽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抵在了自己脖颈的动脉上,一字一顿的说:“你若是敢伤他,那我就陪他一起去。”</p>
袁裕骢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他动手拉下床幔,撕成条状,然后把袁裕宁的两只手背绞在后面。方婉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怒道:“你放开他!”</p>
“这么多年了,他病了,你却依然一心一意的对他。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吗?因为长幼有序,所以你就嫁给了他,你看看,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哪一点能比得上我。”</p>
袁裕骢步步逼近,方婉儿已经退到了墙角。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让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一用力,簪子就陷进了她的皮肉里,却没能更进一步。</p>
袁裕骢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笑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邪灵:“方婉儿,你这是在跟我表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但是我要告诉你,真正的玉就在你面前,这么多年是你眼盲爱错了人。”</p>
方婉儿和他力气悬殊过大,簪子掉到了地上,艳红刺目的鲜血顺着她雪白的颈子流下,无端妖艳。</p>
袁裕骢眼底有血腥一闪而过,他拉住方婉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道:“你不是骄傲吗?不是放不下他吗?那就让他看着,你怎么变成我的人!”</p>
方婉儿的眼眸愈发惊恐,她嫁进袁家这么多年,袁裕骢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所有的笑和泪,似乎都是为袁裕宁而生的,和他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p>
现在他就要她承受,不论是爱还是屈辱,方婉儿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是因袁裕骢而起。他动手扯她的衣衫,看着她绝望地哭,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疼痛。</p>
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么想要得到她,却又那么不想让她受苦。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断了最后的念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袁裕宁。</p>
她不是骄傲么?那他就摧毁她的骄傲。她不是想一死了之吗?那他就让她恨之入骨,让她连死都舍不得。</p>
互相报复,互相伤害,互相纠缠,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宿命。虽然有些残忍,但袁裕骢不后悔,他就是要方婉儿永远都摆脱不了他。</p>
本来已经陷入无限绝望的方婉儿身上忽然一轻,然后她看见袁裕宁拿了他的外衫裹住她,又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按在她脖子的伤口上。</p>
刚刚发生了什么,方婉儿都没有看清楚。这时候她才看向周围,一水的黑衣护卫,足足有七八个,门外还有几十个人,押着袁裕骢的随从。她不解地回头,半仰着头看向袁裕宁,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来的?”</p>
袁裕宁低头,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声音也依然很虚弱,却异常让人安心:“你忘了?这就是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训练的那批押货的人。”</p>
袁家的生意还是很广的,有时候护送药材就会被人惦记上。起初他们家都是托镖局给押送,但是后来,镖局有人坐地起价,制肘着袁家。</p>
袁裕宁说,不能一直受制于人,所以就暗中培养了这些人,据说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后来他就病倒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