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老太太，在田里种了一片罂粟，刚开花，公安就来铲了。后来知道种这玩意犯法，对方当时就吓瘫了。</p>
还有哪个媳妇不孝顺，背地里骂婆婆老不死，结果对方婆婆先死，自己个亲妈第二天也死了。村里人吃了两天的席，看着她跪了两场。</p>
还有哪家的人拔了谁家的蒜，站在田头上骂了三天。</p>
谁家的鸡飞到了谁家的菜园里，直接就被那家给炖了吃，然后两家隔着三四里路，各自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骂了一个月。</p>
等吃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掏出了个红包，递给了叶文君：</p>
“闺女，年年有余，岁岁吉祥。”</p>
“过年的压岁钱，给你，你就收着。”叶文君还在犹豫，顾远就直接拿过来塞给叶文君，笑嘻嘻道，“我那会给压岁钱，还得磕头，不磕不给钱。我宁愿不要钱，也不磕头，到头来还是给了。”</p>
叶文君也就收了，赶紧站起来道：</p>
“谢谢爷爷奶奶。”</p>
老太太又从顾远开始，家里每个孩子给了一百。</p>
婶娘也极为不情愿的掏了一百块钱给叶文君，还小声的嘀咕着：“还没进门就给红包……”</p>
正聊着，二姑一家赶过来拜年，大老远就听见超子在外面喊着：</p>
“给姥姥、姥爷辞岁咯！”</p>
于是。</p>
赶紧收了饭桌，男人们围在牌桌上，女人们围着火盆、看着春晚。由于带了叶文君回来，今年顾远也捞到了上桌打牌的机会。</p>
就这样热热闹闹折腾到了大半夜。</p>
临近十二点时，老太太又烧起了锅灶，汤圆刚刚上桌，老爷子就风风火火的放起了烟花，吃完这碗汤圆，想熬夜打牌的可以继续，想睡觉的也可以上床了。</p>
叶文君坐在锅洞门，正吃着，忽然‘咔嘣’一下，像是咬到了石子，连忙吐出来，就见到是枚钢镚：</p>
“这是？”</p>
“你吃到了硬币？”老太太走过来，看见了，欢喜道：“闺女吃到了，太好了，你今年一定会心想事成，财源滚滚。”</p>
说完，还一边拍着巴掌，吆喝道：</p>
“大家赶紧吃，叶闺女吃到了第一枚银币。锅里还有一枚，谁能吃到，今年也能心想事成！”</p>
婶娘已经吃完了一碗，撑的直打嗝，听到这话，拿着筷子挨个的插着锅里的汤圆，显然想要找出第二个包着硬币的汤圆。</p>
叶文君听了，忙搁下碗，对顾远说道：“我给你盛一碗？”</p>
“不吃，太腻！”</p>
家里的汤圆，粘了吧唧，剐嗓子，他一直不喜欢吃。</p>
而且。</p>
老太太素来只在汤圆里放一枚硬币，有时候大家为了吃出硬币，多吃半碗。可如果有人率先吃出硬币，那剩下的人也就没有必要死撑。所以老太太就骗人说，锅里还藏着第二枚硬币。</p>
虽然这只是个习俗，但大家都希望能有个好兆头。</p>
等吃完汤圆后，已经快年初一了。</p>
叶文君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她很少熬到这么晚，眼皮都好像睁不开了。顾远急的乱窜，因为今年多了一个人，老太太还没安排怎么睡，只能蹲在门槛上抽烟。</p>
“大孙子，怎么还不去睡觉？”老太太走过来。</p>
顾远问道，“叶文君睡哪啊？”</p>
“跟你睡二楼西厢房。”</p>
“跟我睡？”</p>
顾远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p>
“你往年都不是一个人睡二楼西厢房吗？”</p>
老太太一拍顾远肩膀，当场就乐了，“你二姑、二姑爷他们待会还要回去，你小叔和婶娘，睡一楼。你爸妈睡二楼东厢，怎么，你这么大，还要爹妈带你睡觉吗？”</p>
从井罐里打了热水，俩人就开始洗漱起来。</p>
知道消息后的袁荭，看见顾远和叶文君正在厨房用一个脚盆洗脚，脚心脚背蹭来蹭去，一个脸上笑嘻嘻，一个低头不说话，作为过来人她自然看的清楚，也没再矫情了，远远的招呼了一声：</p>
“早点洗洗睡，时候也不早了。”</p>
在半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两人这才来到了二楼。</p>
西厢简陋的很，除了一张床外，角落里还挂着一些咸鸡、咸鹅、小肠皮的腊货。由于长时间关着门，屋里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过一年到头也难得在老家睡几夜，熬一熬也就过去了。</p>
脱了衣服，关了灯，上了床。</p>
顾远枕着双手，大喇喇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感叹，咱这是奉旨同床啊！</p>
正想着，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他发现刚才还哈欠连天的叶文君，此时一点困意都没有，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p>
“你怎么不睡？”顾远问道。</p>
“刚才很困，但这会又睡不着。”叶文君歪着脑袋，轻轻的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吧？”</p>
顾远把叶文君往怀里搂了搂，“是不是想家了？”</p>
也对。</p>
不管平时如何，毕竟是年三十。哪怕是自己那间破旧的小屋，也都会不一样。</p>
“没有！”</p>
叶文君笑着摇摇头，把脸贴在顾远胸口。</p>
砰！砰！砰！</p>
这时。</p>
似乎到了十二点，刚刚沉寂了一瞬间的夜空，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烟花冲上夜空，把屋内照的光芒斑驳。顾远抬头看着窗外的烟花，只听见叶文君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p>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p>
……</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