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龑听了伍思成的话,这才勉强压住了心头怒火,从他手中接过奏章观看。等到刘龑看完了,他也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王汉新这个混小子竟然敢跟朕开这种玩笑。等他下次回京城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那陛下慢慢等吧,倒是这份奏章咱们正好用他去堵住朝臣们的嘴。”伍思成道。
于是第二天刘龑召集四品以上的官员参加御前会议。并且由伍思成亲自朗读王汉新的这份奏章。
伍思成先朝着大家拱拱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展开了奏章,朗声读道:“臣征西将军,山南道行军总管兼定州指挥使王汉新顿首叩拜吾皇万岁。就臣受降吐蕃叛将布尔及其所盘踞的要塞飞鹰堡一事,臣以为臣之所为毫无过失之处,而且立下了不世之功。如果朝中有人认为臣这么做是错的,那么此人若非有意利敌,就是一介腐儒,根本不懂得军国大事,请陛下务必不能听信此人的谗言,坏了我国千秋大业。”
伍思成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
此时宰相邱逸儒早已经被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了。不光是他,所有当初一起向刘龑上书劝谏的大臣全都变了脸色——他们曾预测了无数个王汉新可能的做法,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王汉新面对皇帝的质疑和满朝大臣的反对声浪,竟然大言不惭的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归于功绩,还大放厥词把反对他的人一概归到了心怀鬼胎和误国腐儒的队伍里去。这种敢于全体朝臣作对的劲头是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的应对措施,也因此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当头一棒给打懵了。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以后,伍思成这才继续往下读道:“臣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有充分的理由。首先,臣明白臣的行为势必会让朝中一些人向陛下进谗言说是破坏了与吐蕃的同盟,必然会招致吐蕃的仇视,甚至是敌对行为,这样一来就会破坏我国好不容易才有的恢复国力的时机,对于国家极为不利云云。但是臣要说这种说法是完全错误的。吐蕃赞普格桑本来就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当年定州发生羌族叛乱,背后的推手就是格桑,那是他用来试探我朝实力的一记虚招,无论是否成功,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而我朝无论成败都是输家。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好在赖皇上天威,羌族叛乱很快便被控制,吐蕃没能引发更大的灾祸。之后吐蕃内乱频发,格桑自顾不暇,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忘却对我朝的觊觎之心。他收容突契大汗安巴尔图里训练军队,并且派遣其前往西域,试图在那里建立一个亲吐蕃的突契政权。在安巴尔图里失败以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将其斩首,然后将首级送给了阿比契力尔邀好。即便我朝夺回西域以后,格桑也从来没有放弃对西域地区的觊觎之心,这一点臣在西域任职时尤其清楚。由此上种种事迹,可以看出格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阴谋家,绝非善类。人说君子喻义,小人喻利,这格桑显然与君子无缘,那么能够驱使他采取行动只有利益而已。既然如此,我国与吐蕃之间的盟约对于格桑而言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只要符合他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毁盟约,而如果对其不利,那么他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伍思成读到这里,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家似乎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扔下了一颗炸弹:“如果皇上不信臣的推测,那不妨让臣率领山南道军民归降吐蕃,然后由陛下派遣使者前往讨还,看格桑是会顾及盟约乖乖就范,还是率兵攻击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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