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成念到这里,整个场面完全失控了,朝臣们个个义愤填膺,尤其是宰相邱逸儒更是怒不可遏,他张开双臂大声疾呼:“皇上!皇上!王汉新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不将其正法,我朝便再无颜面说尚有法度了!”
邱逸儒的话引来了大家的一致支持,群臣纷纷附和,一个个都拿出了慷慨赴死的劲头,齐刷刷跪倒在刘龑驾前请命。
其实昨天刘龑就是看到这里把奏章给扔了的,可是如今时过境迁,从上往下看着朝臣们的反应,如今倒成了一种乐趣。刘龑在心里说:王汉新这小子让人着急上火的本事一定是天生的,看这满朝文武都被他点着了。
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门下侍中,兵部尚书薛伯仁捻着胡须,慢慢踱到了众臣前面,开口道:“陛下。王汉新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是可忍孰不可忍,微臣请旨亲帅大军前往讨伐王汉新!”
薛伯仁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让殿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只有领军打仗的武将才能做得到的。
刘龑看了看他,心里明白了他为何会站出来说这句话,便顺势道:“薛爱卿有此雄心壮志,朕心甚慰。只是爱卿已经年近花甲,且腿脚不便,这征伐之事恐怕太过操劳了。”
薛伯仁听刘龑这么说,便道:“启禀皇上,若是微臣不去的话,历数我朝上下,恐怕只有忠义郡王一人能够与之抗衡了,其他如苏成栋大人远在辽东,高定边大人则是王汉新的义兄,都难以胜任。”
薛伯仁和刘龑的这番话其实是在提醒这些叫嚣着的朝臣们注意,放眼整个绢之国除了忠义郡王刘献之外再难找出一个能与王汉新抗衡的武将,别说苏成栋和高定边与王汉新的交情莫逆,便是西域都护府的周嗣义和米益国都是王汉新的亲信,如果王汉新真的要反,只怕整个绢之国都能让他掀个底朝天。
被薛伯仁兜头浇了这么一盆冷水,朝臣们忽然都安静了下来。此时伍思成才道:“诸位大人,在下这儿还没读完呢。且等在下读完这份奏章,诸位再做定夺如何?”
听到伍思成的话,大家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班内。
伍思成这才继续念道:“臣知道臣这么说一定会招来满朝文武的强烈反对,可是事情往往推理到一个极致才能看出其本质来。试问如果臣真的这么做了,请问有哪一位大臣敢站出来说由他出使吐蕃一定能把失去的土地和人民全都讨要回来?臣相信没有一个大臣敢下如此的包票。所以,吐蕃即便派使者前来,他们也不敢奢望我朝会把飞鹰堡和布尔还给他们。反观臣现在的举动,不费一兵一卒取得了天下少有的要塞飞鹰堡的控制权,也就等于把吐蕃的战略空间至少压后了数百里之多。这无疑是在吐蕃东进的道路上打下了一颗钉子,使得格桑更加举步维艰。吐蕃不消耗数万人根本别想拔掉这颗钉子,因此懂得权衡利弊的格桑或许会因此而打消对我朝西南地区的觊觎之心,这样不但不是破坏了我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休养生息的机会,相反是确保了能够更好的让民力得到回复的举措。”
“强词夺理。”邱逸儒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