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新带着骑兵部队一路南下,但是行军的速度却并不快,原因就是拖着五门沉重的霹雳炮根本就走不快。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收复被突契夺取的延州城。
结果刚赶到延州城,王汉新就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第一个消息就是丹州失守。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丹州已经不属于王汉新的防区,那里从来也没有多少驻军,而且这些驻军除了装备以外几乎与杂牌军没有区别。要用这样的军队抵挡突契军的攻击,即便城池再坚固也难保不失。第二条消息是阿比契力尔的主力已经向同州发起了进攻,好在兵部尚书安靖边已经率军驰援同州。第三条消息则是阿比契力尔的主力正在向坊州发起进攻。
第二条和和第三条消息明显是互相矛盾的,阿比契力尔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同时向两个方向上发起进攻才是,这或许是前方的探子报告不实吧。王汉新面对这种不靠谱的情报只能派出更多的哨探去落实这些消息,他不想依靠不实的情报去做出判断,而且他面前还有更重要的目标,那就是收复延州。
延州城的城墙称不上坚固,而且阿比契力尔也没有分出更多的兵力去驻守这个地方,突契军甚至连当初自己攻克延州城时损坏的城墙都没有修缮,因为他们进城后杀光了所有人,以至于连个会修城墙的人都没有了。不过即便如此,王汉新还是让守城的突契军队见识了一把霹雳炮对于攻城战的巨大价值。当炮口吐出的烈焰闪过,炮弹便砸开了城墙的表面,巨大的声响和地动山摇般的震动把突契军吓得魂飞魄散。五次齐射以后,延州城的北墙便被轰塌了一大片。突契军眼见得城墙已经倒塌,自己的数量又与敌军相差悬殊,于是便溜之大吉,直接弃城而逃了。
王汉新兵不血刃的夺回了延州城,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在城中休息太久,除了清点了城内的余粮并且将其往北部转运以外,唯一能让他继续留在城内的理由就是目前他还判断不出阿比契力尔主力的位置。
好在他这一次的哨探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快新的情报便传了过来:阿比契力尔的确是打算进攻同州,但是听到安靖边的援军已经赶到以后,他便放弃了从同州杀向长安的意图,而是转道向西渡过了洛水,对薛伯仁驻守的坊州发起了进攻。
王汉新在地图上仔细的查看了这两处的地形,又询问了两位老将的兵力配比情况,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因为他注意到其实薛伯仁的兵力比安靖边更多,而且就军事指挥能力而言也要比安靖边更胜一筹,如果要避实击虚的话,阿比契力尔就应该趁着安靖边在同州立足未稳的时机尽快拿下同州,然后从那里渡过洛水,直扑长安才对,怎么会避轻就重去攻打坊州呢?
猛然间王汉新明白了过来——由于自己有炮兵而行动缓慢,自己切断突契援军,进逼延州城的消息一定也已经传到了阿比契力尔的耳朵里了。所以阿比契力尔得到消息以后才转变了进攻的方向改打坊州,其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南下进攻长安,因为此刻已经无法继续得到援军的阿比契力尔已经面临着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了。如果留在同州的话,他将面临东边的刘献之,南边的安靖边,西边的薛伯仁和北边的自己四路大军的联合包围,而进攻坊州则可以摆脱东路和南路的敌军,同时寻找脱身的机会。
王汉新是整个绢之国中第一个察觉到阿比契力尔已经开始了撤退的人,因为他曾经平定过羌族人的内乱,他很清楚阿比契力尔之所以会采取这么冒险的军事行动,最根本的一点就是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从会州与灵州之间的羌族人的地盘逃出绢之国的控制范围,然后绕道回到草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