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二人十年之前年少轻狂,纵横江湖,虽然在武林中名头闯得不是很响,但在太湖一带,还是多少有点名气,武功也算颇为高强,只是事隔十年,自己二人被生擒活捉,软禁起来,在囚牢里头一待就是十年,天天服食“奇香抑经散”,功力运转不得,手脚行动不便,武功这一说,便是提也休要再提了,一直都荒废着,不曾使用过。
心中突然想起这茬子伤怀事来,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大为悲愤,无奈之余,心中忧伤,直是“唉”地一声,仰天长叹,脸上难过神情,尽显出来。
这时,只听那仰着的囚犯嚷道:“我大哥都是这般意思,那我的意思,便更加是这般了!好,你们若是有种的话,便不再在我兄弟二人所吃酒水饭菜里头偷偷下那‘奇香抑经散’毒药,并且拿出解药‘臭味粉’来,让我兄弟二人立即服用,只待不几日间,我兄弟二人手脚武功一恢复过来,立马便与你这骆驼子骆峰的儿子比个高下,决一雌雄,如何!”说到“骆驼子骆峰的儿子”这几个字时,心中还有所怀疑,一句话脱口而出,虽然有意避免冲突,不多加以讥刺于他,话语之中仍是不免暗露疑意,仍是有意无意的加重说话语气,将那几个字直是说得格外响亮了些。
骆大元粗人一个,对其中隐蔽说话自然听不出来,怒道:“什么狗屁‘奇香抑经散’毒药,劳什子‘臭味粉’解药,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老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样一味毒药,还有这样一味解药,更别说要去用这味毒药,取这味解药了!你这两个混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忒也小瞧了人!哼,老子便再等你们几日。又有何妨!”说完,一个转身,快步走回到自己所坐黄虎交椅之前,双手伸出。将座椅上面放置着的蛇皮蛇筋取回手里,一屁股坐入了黄虎交椅之中,身子朝后一仰,稳稳靠住柔软椅背,两只手一手一边。平稳横放在椅子两侧椅托之上,两眼大张,仰天望着聚义厅屋顶上面的天花板,英姿飒爽,傲气凛然,再也不去多瞧地上那两名囚犯一眼。
隋承志见机行事,见缝插针,见他们三人之间的矛盾暂时缓和了,不再争吵,自己得以有辰光开口说话。心中有意要拉拢那两名囚犯,从他们二人口中多套出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话语出来,故而,双手斜斜伸出,俯身做出一个拉扶的姿势,缓声说道:“二位好汉,地上脏乱,这般一直躺在地上说话也不是个事,不若坐到椅子上,咱们再好好聊聊。”
那仰着的囚犯不屑一顾道:“地上凉快。老子乐意。”
那趴着的囚犯朝他的手臂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起来说话,坐着说话。还不都是说话,既然都是说话,那有什么话,还是径直这般说罢,也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隋承志此时身子离二人较近,已将那二人面貌瞧了个清。眼见两人都是三十四五岁年纪,须发浓密,骨瘦如柴,显然是多年坐牢,身上未曾干净梳洗整理和饮食营养不足之故,再细看那二人面目时,却又各有特色,很是怪异。
只见那趴着的汉子眉粗目大,圆脸塌鼻。那仰着的汉子方头大耳,鼻高唇厚,更是生了一对斗鸡眼,二人长相,也算奇丑了。
他看在眼里,也无心去多辨别美丑,见二人宁愿躺在地上,也不愿起身入座,压根无视自己相扶好意,无奈之下,回手站起身来,心中思虑,眉头不免微皱,说道:“只不知二位好汉如何才能相信在下五兄弟的说话?”
那仰着的斗鸡眼者道:“若是非要我兄弟二人相信,那也行,只要能拿得出证据来,证明你们说的是大实话,不是空口无凭、凭空捏造出来的屁话,我兄弟二人也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自然会相信你们的说话。”顿了一顿,接着道:“只不知,你们这般煞费苦心,非要我兄弟二人相信你们说话,却不知端的图个什么,若是要图那藏宝图的秘密,那我这便干脆告诉你们,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藏宝图,你们还是死了那条心罢。”
隋承志听了一怔,皱眉沉思,口中喃喃自语道:“证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