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神色一怔,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出去,只见一人从太医院角门内跑了出来,直向沉香亭而来。
“嗳,公主你还笑,你今日已酿成大错了啊!”
如意摇头叹气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
公主轻斥道。
“奴婢不是乌鸦嘴,乌鸦嘴好难看啊公主!”
小侍女噘嘴说道。
“让公主久等了!”
唐云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公主放心,小生定不会拖累公主!”
“说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虫娘催促说道,“快走,公子,马就在那碑亭下!”
“多谢公主,小生就此告辞!”
唐公子郑重一拱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公主和如意仍立在沉香亭前的台阶上,目送唐云渐渐远去。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如意继续碎碎念,“你可知道公子这么捉急忙慌回新丰做甚的么?”
“迎娶青梅竹马的宁家小娘子!”
李虫娘神情有些恍惚,轻声说道。
如意眨眨眼睛,道:“既然公主已然知晓,为何还要替人做嫁衣裳呢?
公主心里明明对公子有意……”“休得浪语!”
公主轻斥一声。
“唉,”如意摇摇头,叹道,“这世间之事,最令人迷惑的,无非就是一个情字!明明爱他,却要将他拱手相送!”
“你懂什么!”
李虫娘扭头嗔她一眼,“走,命驾回府!”
要说李虫娘做这件事,心下还真是做了一番挣扎,先不论此事会不会使父皇动怒,单论助唐云回新丰之事,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气。
可是她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事儿即便她想横加阻拦也是办不到的,宁家小娘子同唐云乃是青梅竹马,唐云对她爱之深,不言而喻,她岂能从中作梗,阻挠一对相爱的人喜结良缘?
况且,她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而唐公子想必自始至终都视她为朋友,她有什么资格跟宁家小娘子比拼?
唐公子翻身上马,胯下的狮子骢撒蹄向前奔驰而去,不一忽儿就出了皇城,直向朱雀大街而去。
他知道公主早已去过七碗茶了,此时此刻和仲子想必也押着两车礼品行驶在去新丰的路上了。
来到城南的明德门,不巧正好碰上上回当值的那两名监门卫,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唐云,其中一人飞快往城楼上跑去,少倾监门卫中郎将就从蹬道上跑了下来。
待唐云驰近,那中郎将往路当中一站,喝令道:“住!敢问郎君从何而来?”
“你管得着么?”
唐云勒马,眉头微皱,“闪开,小爷我有事出城!”
“在下可是听闻唐公子已然被纳入大理寺狱,”那中郎将围着唐云转圈,目光审视,“公子莫非是越狱出来的么?”
“放你娘的狗屁!”
唐云强自镇定,大声喝斥道,“大理寺是何等地方,岂是我想去就去想出来就出来的!”
“那公子是如何出来的?”
中郎将问道。
“你眼瞎啊!”
唐云怒斥道,“小爷我自然是走出来的,大理寺执法森严,既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恶人。
我既然能走出来,那便证明小爷我是被冤枉的!”
“你可知道?
那梁将军同我有私仇,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小爷之所以入大理寺狱,都是拜他所赐!好狗不挡路,再不闪开,可别怪本公子无情!”
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金牌,往那中郎将面前一亮,“睁大你的眼睛瞧仔细了!这可是金吾卫的令牌!手持此令牌,除宫门外,长安城本公子畅通无阻,你敢拦我?”
“不敢!”
那中郎将见了那金牌,神色也是一怔,“放心!”
这金牌可不是寻常之物,别说寻常人,就是他一个中郎将,也不可能有这块金牌。
除了金吾卫将军以上的官长持有之外,就是被临时委以重任的人!在中郎将看来,唐云显然属于后者,莫非他真是被冤枉的么?
虽然中郎将心中不是很确信,但在尚未弄清楚事实之前,却也不敢横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