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蓝非蓝,似绿非绿,晶莹澄澈,唐云几乎不敢相信,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时代,世上竟已有了如此精美的——玻璃瓶!同一个夜晚,兴庆宫,御书房。
“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其父母都是有罪的!力士,你听听,这都是什么屁话,狂妄小子,他竟敢教训起朕来了!”
李隆基龙颜大怒,袍袖一拂,就将那书札从案上扫了下去,瞪视着侍立在旁的高力士,大声喝道。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而李虫娘就是皇帝老儿的逆鳞一片,杨贵妃触到逆鳞,皇帝老儿都不给面子。
何况是唐云。
高力士躬身说道:“陛下息怒,云郎向来直言直语,陛下又不是不知……”“你说的也是屁话!”
李隆基怒喝一声,伸手指向高力士,“朕知道又如何?
难道还要一味迁就他不成?
我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朕索性让位给他来坐可好?”
“老奴失言,望陛下恕罪!”
高力士忙勾下头,不敢再说下去了。
“去!”
李隆基伸向往帷帐外一指,“传朕口谕,即刻派张将军去西市,将那狂妄无知的小子给我拿下,也别带来见我,先给朕狠狠打他二十板子再说!我让他对朕指手画脚,若是不给他厉害看看,他只会对朕越来越不敬!”
高力士忙为唐云求情道:“陛下息怒,请陛下三思,云郎虽然措辞有失,可他终究只是抱着对朋友的一腔赤城,才斗胆请陛下……”“住嘴!”
李隆基喝斥道,“还不去快去!你个老东西,你若不去,朕就亲自去!”
“陛下!”
高力士忙住了嘴,躬身领命,“老奴……这就去找张将军……”转出帷幔,高力士摇头苦笑,心道圣心难测啊,前儿还对唐云大加赏赐,今儿就要打人家板子。
难怪云郎不爱入宫,伴君如伴虎啊!“站住!”
李隆基的呵斥声突然从帷帐后传来,高力士顿住脚步,就听皇帝老儿在里头说道:“也罢,明儿再去不迟!朕也不怕他飞出这长安城,这顿板子迟早他是免不了的!”
“陛下英明!”
高力士转身走回来,拱手道,“陛下,“眼下已是人定时分,想必云郎业已入睡,此时张将军突然闯进七碗茶,将云郎拿如宫禁,着实有些不妥!”
“况且陛下前儿亲口答应下来,云郎但有请求,尽管对陛下说,老奴在想,请陛下册封虫娘为公主,应当就是云郎的请求了。”
“朕还没有老糊涂!”
李隆基倏地站起身,喝斥道,“朕岂会不知那猴子的心思!你这老东西,明儿就给朕查清楚,那小子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帮虫娘,他与虫娘是何关系?
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事无巨细,一律给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陛下。”
高力士躬身领命。
便在此时,帐幔之外传来悉率的脚步声,来人并不敢进入御书房,只帐幔之外禀告:“陛下,娘娘遣奴婢来问,夜阑人定,陛下何时回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