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念奴啊,”李隆基的怒气稍有缓和,“你去对贵妃说,朕速即便来!”
“是。”
念奴静立在帷帐后,小心应道。
与此同时,长生殿内的气氛却是大不相同,虽已是人定时分,里头却传出阵阵欢笑声。
“阿蛮,你说陛下见了,会不会喜欢呢?”
杨贵妃对镜自顾,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是一片很大的铜镜,须得两名宫女方能把持住,此时张云容和谢阿蛮一左一右扶持着铜镜,而杨贵妃则满心欢喜地站在镜前,左看右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娘娘穿戴什么,陛下都会喜欢的。
况且这云肩绝非寻常之物,怕是连陛下都未曾见过。
待会陛下见了,定当惊喜交加呢!”
“就你会说话!”
贵妃娘娘抬起头来,笑吟吟地道,“谁会想到如此精美无比的物件,是一个少年人所制?
真是难为云郎了,也不知他如何想得到,真可谓是奇思妙想呢!”
“是啊是啊,”谢阿蛮笑着点头附和,“娘娘,云郎向来多巧思,这娘娘是知道的。
奴婢在想,会不会又是他那个婆罗门高僧师父所授,总该不是云郎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兴许是云郎某日抬头看见天上的云彩,突然奇想,因此制出这等精美绝伦的物事,也未可知!”
张云容一脸戏谑地说道。
“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贵妃娘娘笑着点点头道,“咱们也别管是云郎是如何想出来的了,但愿陛下能喜欢!”
“娘娘喜欢,陛下就喜欢!”
谢阿蛮笑说道。
贵妃娘娘笑道:“我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我只怕有了这云肩,那些披帛就再也用不上啰!云容,你看这云肩比之披帛如何?”
张云容沉吟片刻,笑着说道:“披帛轻柔,飘飘舞舞,很有仙气。
这云肩虽无飘逸之感,却是胜在形制,披帛是动,云肩是静,戴着云肩,即便柔美如娘娘,以凭空多了三分英气,当真是神奇得很!”
“讲得甚妙!”
贵妃娘娘心情大悦,“改日见到云郎,娘娘让他也帮二人各做一件,让你们也个个英气十足的!”
这厢正说话间,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娘娘,是陛下来了。”
谢小蛮说道。
贵妃娘娘笑着迎了出去,“陛下怎的才会回来?”
“玉环啊,想朕了么?”
李隆基呵呵一笑,上前拉着贵妃的手,眼睛突然一亮,“咦,这是何物?”
“陛下,你入来臣妾再慢慢与道于你听!”
杨贵妃心下窃喜,心道陛下果然是喜欢。
张云容领着谢阿蛮退了出去,帷幔之内,就只有李隆基和杨玉环了。
“陛下累了么?”
贵妃娘娘拎起银壶,往玉碗里倒了小半碗赤箭粉,端到李隆基面前,“陛下辛苦了,这赤箭粉是臣妾亲手熬制的,陛下快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