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赛多娇可算逮着乐子了,还不算完,继续说笑道:“姐姐,我听闻那些读书人常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妹妹虽然粗陋寡识,可跟在姐姐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些长进。
今儿妹妹斗胆将那话改它一改,改作‘何以解相思,唯有梦中人’,姐妹们看看,小女子改得好不好?”
众女子再次笑倒,那采儿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连你也笑话我么?
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张窈窕拿火凤凰没法子,只好恨恨地瞪了自己的小侍女一眼。
“好了好了。
今儿的日头不温不火,正是游湖的好日子。
咱们不如乘舟尽兴一游,如何?”
俞洛真忍住笑,插话进来,将话题转移开去。
“妹妹提议甚佳,咱们门户中女子,可以辜负良人,却不能辜负良辰美景。”
火凤凰笑看着众人道,“只是,舟不如画舫,某人相思病太重,小舟如何载得动?”
众人再次掩嘴哧哧笑起来。
张窈窕比谁都清楚张窈窕的性子,有嘴无心,尽管她说笑去。
“我若是恼了,反而让她更吃准了我的心思。
不能上她的当,任由她说去。
我自岿然不动,她能奈我何?”
一念至此,花魁顿觉心中的气恼烟消云散,只管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便是了。
我不还嘴,她说着说这也就无趣了。
“只可惜啊!”
花魁却是兀自轻叹一声,目光又落在手中的折扇上,“此诗一出,世上那些文人骚客们也不必再吟什么梅了,别说本朝,就是后世也未必再有人作得出这般好的咏梅诗了!”
花魁所可惜的却是折扇上仅此“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句,很显然这是个残句,不是完整的一篇诗作。
可即便仅此一句,却足以傲视群才。
当真算得上是一字千金!但终究是不完整的,花魁虽是群芳之首,但做为一个年轻女子的好奇心使然,她自然很想看到整篇诗作。
无奈那唐公子自那一日在天香院一见后,再无消息,仿佛是从长安城消失了似的。
后来她托人打听,才得知唐云早已回新丰去了。
也不知何时复来京师?
众女子将要登舟游湖时,随着悉率的脚步声,一少女的身影从树后转了出来。
“姐姐,姐姐等等我……”听见熟悉的声音,那张窈窕蓦然回首,只见阿朵从对面快步奔上来。
阿朵挥动手中的画筒,“姐姐,小婢将画像取回来了。”
“甚好!”
张窈窕笑着招招手,“拿上前来我瞧瞧,可让那书生作了画赞?”
“画赞倒不曾作,不过那公子在画像上题了诗文。”
阿朵快步奔上前来,笑向赛多娇说道。
说着将那竹筒的盖子揭开,从里头把画像倒出来,解开帛带,将画像展开,送到赛多娇面前。
“请姐姐过目——”小侍女的瓜子脸红扑扑的,娇喘未匀,“姐姐你看这诗文和书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