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贫嘴,罚你抄书!”
张窈窕嗔目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云突然惊醒过来,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被五花大绑押往西市的独柳树执行死刑。
西市独柳树是处决死囚之处,相当于后世明清的菜市口。
烈日当空,唐云跪在刑场上,当监斩官丢下竹签时,刽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带着烈日的反光挥下之时,唐云突然惊醒了。
在睁开眼的刹那,他的时间感和空间感全无,周遭静悄悄的,室内燃着一盏绛纱灯,帘幕低垂。
唐云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一轮残月高挂窗空。
“坏了,时辰应该不早了!”
一念至此,唐云翻身坐起,扭头就冲外头喊道:“茅大哥,茅大哥……”外头却并无人应,唐云面色狐疑,咦,茅大哥不会丢下我,独自回了客栈了吧?
待他头脑再清醒一些,突然发觉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不对劲,虽然他进入这个房间时,头脑也不太清楚。
可彼时好歹隐约记得室内的大致布置,当时他进来注意到了室内是一盏蒙着浅绿纱罩的灯,而现在室内却是一盏绛红色纱灯。
而且这粉色的墙壁,内间披红挂绿的,明显就是一个女子的卧房嘛!最令他感到愕然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布袍不翼而飞,之前他可是合衣躺下的,这一点他记得清清楚楚。
“不好!要出事!这绝对不是我之前进入的那间屋子!”
唐云心下惶恐,将要从床榻上爬下去,手却不经意间碰触到某物,那物什软绵绵的,竟然还带着人类的温暖。
唐云吓得一蹦老高,像只受惊的猫似地一跃从塌上蹦了下去。
“额滴个娘亲,这是咋回事啊?
睡在他身边那个半罗女子是谁?”
茅诺无故消失不见,床榻之上却多出了一个女人!美人计么?
唐云脑袋一片空白,无论是何朝何代,烟花柳巷之地表面上笙歌艳舞,莺莺燕燕好似人间温柔乡。
可实际上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十分不太平。
恩客们因为争风吃醋从而大打出手的事,三天两头常有发生,偶尔错手将人打残打伤,也是常有之事。
这还不算最坏的,有些妓馆鸨母,伙同手下掌控的妓人设下陷阱,谋财害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果然有诈!”
唐云此时的头脑十分清醒,他现在他理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地,逃得越远越好。
可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心,缓缓向床榻边上靠拢,他想知道睡在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总不至于是花魁爱之心切,主动献身了吧?
不可能!虽然他同张窈窕才两面之缘,可他感觉张窈窕不是那种女子,若是见了心仪男子就往前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花魁。
长安北里的妓人,没有上千,恐怕也得好几百了。
一个女子要想从众女妓中脱颖而出成为花魁,是那么容易的事么?
能成为花魁的女子,必定有不凡之处。
如果真是那样,唐云不仅不会觉得自己艳福不浅,反倒会看低了张窈窕。
花魁,百花中的牡丹,百鸟中的凤凰。
唐云伸手撩起被角,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十分肯定不是张窈窕,可也没想到是赛多娇啊!这、这特么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