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山谷间传来金军雄壮的进军声,血刀堡的士兵断水两天,全都嘴唇干裂,精神不振,却无一人逃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天初身上。洛天初暗感压力之大,如果战败,五千弟兄都要丧命,他们的生死皆系于自己的决策,当下强打精神,手提长枪,背挂孤鸣剑,飞身跃上黑电,精神抖擞的在士兵面前驰过,士兵们皆向他行注目礼,他目光坚定,面带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深情,稳住了不少士兵的不安的情绪。
此时已能看到金军长龙般行进的队伍,洛天初遥指金军道:“金兵以为咱们没水喝了,害怕了,要逃走了,可咱们兄弟连死都不怕,还怕他娘的没水喝么!告诉我!你们怕不怕死!”血刀堡士兵被他气势所染,齐声高喊道:“不怕!”洛天初再次暴喝道:“怕不怕死!”士兵喊声更大“不怕!”响彻了整个山谷。
正在行军的完颜娄室奇道:“没想到他们断水两天后仍有这么高的士气,倒出乎老夫意料。”完颜赛里道:“垂死挣扎而已,要不要一鼓作气杀进寨去?”完颜娄室笑道:“人可以七天不吃东西,但绝不能三天不喝水,你看天上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撑过这第三天。”
洛天初见金兵没有直接攻寨,而是在两里外扎下了临时营盘,防御极其松懈,根本没将血刀堡放在眼里。杜杀道:“那群混蛋如此藐视我们,不如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洛天初道:“完颜娄室故意让我们以为有一线生机,引我们出去拼命,他的阵营表面松懈,却内藏杀机,骑兵时刻待发,我们出去就有来无回。”杜杀急躁道:“干金兵的八辈祖宗,老子口干舌燥,实在耗不下去。闯荡江湖数十年,什么死法都想过,却没想过要被渴死。”洛天初道:“现在是最后的博弈,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大家渴死的。”
如此两军僵持住,天刚刚放亮,金营那边来了四名叫阵官,在五百丈外开始骂阵。他们都是声音洪亮,口齿伶俐的汉人,所骂之言也都是“缩头乌龟”,“无胆鬼”,“投降不死”之类的激将之言。洛天初不为所动,士兵们全都义愤填膺,杜杀几次请命前去捉拿四人,洛天初只是不准。四人骂累了,便席地一坐,敞胸露怀,搔首扣脚,抱着皮囊大口喝水,有的索性浇头淋下。
血刀堡士兵本就口渴难耐,喉间一丝唾液也无,看到他们如此糟蹋水更是急躁不安,杜杀大怒道:“我非把他们的鸟蛋给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