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在崔维桢的安慰下,叶蓁蓁突如其来的小伤感很快就不翼而飞了,渐渐地觉得不好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什么的,也是非常羞耻了。
好在还有一道屏风相隔,不然宁国夫人泪洒公堂的八卦也将成为石县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主题之一。
叶蓁蓁离开崔维桢的怀抱,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发现只有鼻尖有些红,不由心中庆幸,好在她没有上妆,不然今日就要成为一只大花猫了。
崔维桢宠溺看着她,觉得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都带着难言的可爱和灵动,一如初见般鲜活和明媚。
替她挽起碎落的鬓发,崔维桢低声问道:“饿不饿?”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叶蓁蓁腹中立马唱起了空城计。
叶蓁蓁今日只顾着看热闹,崔维桢也忙着破案,压根儿就没空用午膳,只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大半天下来,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崔维桢轻笑了出来,刮了刮她的额头:“墨砚在县上最好的酒楼定下了酒菜,娘和孩子们都过去了,咱们现在也过去吧。”
方才确实看到墨砚离开了一趟,原来是去定酒席了。
叶蓁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确保自己看不出异常,才起身准备出去。
结果,才刚站起来就被崔维桢扣上了帷帽:“带着吧,外人的人还很多。”
叶蓁蓁:“……也好吧。”
林密案件的相关人等已经被押送大牢,连张驿臣和卓嬷嬷等人都被关押到同一处,至于他们的家眷们,县尉已经带人去收押了,隐隐的还能听到县衙后头传来哭闹声,想必是那些女眷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叶蓁蓁一声叹息,崔维桢立马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道:“你放心吧,我已经下令让人对那些内眷们以礼相待,选了条件不错的牢房收押她们。”
叶蓁蓁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侯主簿等人还在外头恭候,看到知府大人及宁国夫人的身影从屏风后头出来,连忙上前见礼。
侯主簿代表其他人提出了邀请:“大人远道而来,还替我们石县的百姓们铲除了恶官,我等感激不尽,实在无以为报,唯有备下薄酒小菜一席,还请知府大人和宁国夫人赏脸。”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崔维桢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开口吩咐道:“本官不宜在此地久留,处理完此事便要启程,又因县令和县丞下狱,石县的大小事宜暂且由侯主簿与张县尉暂代,等待朝廷的最新任命。”
侯主簿既是欢喜又是遗憾,强压着复杂的情绪应了是,他又想了一点:“如今天色已晚,大人想必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下官有一处别院,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还请大人和夫人今晚去别院暂住几日。”
崔维桢这次并没有拒绝,点头致谢——不管别院有多简陋,总比客栈住得舒服。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今夜你与诸位里正多辛苦一些,把全县的受灾人口和受灾情况统计起来,清数粮仓粟米,本官明日再做具体的赈灾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