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把手举到朱璇语面前,问:“这位小姐,你觉得这伤是假的吗?”
朱璇语噘着嘴,道:“就算伤是真的,那柄刀又是怎么回事?”
“这柄刀,是我大舅舅去西北办事时带回来的,觉得这上面的纹样别致,就送给我娘随身带着防身。如今我娘死了,我便拿了这柄匕首,睹物思人,有错吗?荣王殿下,请问安然何罪之有?”
魏安然今日的委屈像是都揉在这话里了,先是被朱璇语步步紧逼,辱她母亲,又是三番两次的被怀疑……这番话几乎是字字泣血,又被少女强压在心底,只闻悲伤意,不见涕泗流。
夜非衡听得心里一软,不忍再逼问她,只道:“任晋,你进去再查探一番,若没有可疑之处,就撤吧。”
“王爷,不必了,房内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我和兄弟们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夜非衡此时有些尴尬,“那就撤吧。”
“文雯!”魏安然突然开口。
“小姐?”
“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干净,别让不干不净的人污了我的眼。”
“是,小姐。”
“让人去把房间里的陈设都换一遍,连床铺都重新铺一遍,凡是被人摸过碰过的,统统扔出去。”
说完,魏安然径直出了院子,身影仿佛刚从地狱里杀出来,一身肃杀之气,只留下院中的人,尴尬地站在那里。
众人有些无措的站在那儿,文雯却不等人走掉,直接拿了扫帚开始打扫起来,也不管前面站没站着人,也不管站着的是什么身份的人,一时间灰尘和泥泞就飞起来,朝那些锦衣华服上飞去。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站在院中的人多少都会些武功,躲避这些还算是得心应手,只有朱璇语主仆二人,毫无招架之力,华贵的衣衫顿时沾满了泥水,慌乱间人也挨了几下扫帚的拍打,狼狈的要命。
夜非辰就站在朱璇语身边,他若是想救,只需捞一把,就可以把人带离,而朱璇语,也势必会对他更死心塌地。
但比起这些,他倒是觉得魏安然的喜怒在他心里似乎更重要些。
他自己脚尖轻点,转身离去,只留文雯的扫帚拍打在那二人身上。
“好痛——”
嘈杂的惊叫声传来,魏安然走得更快了些,直到从后山门走出,走到山间的小亭中,她才腿软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碰到冰凉的地面,一双大手稳稳地捞住了她。
夜非辰看了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魏安然想离他远一些,只是那人的手像是箍在自己胳膊上,让她无法挣脱。
她急得满脸透红,“你不怕被别人瞧见吗?”
夜非辰问她:“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今日离开,把她交给你照顾。”
魏安然无语,不是他的姨母吗,怎么又是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