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里,童花背倚亭柱,仰望夜空。此时也许她正在想霍钢说的是否是真的,他的心里是否真有她?也许她正在想要是当年她不背着霍钢去深圳,他们的恋爱能发展下去吗?要是她真的和霍钢结婚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霍钢会很爱她吗?她会幸福吗?
霍钢已经站在了童花的身前,双手按住了她的双肩,眼睛逼视着她。
“咱俩继续吧!”霍钢说,声音很柔很弱,不像个男人。
“继续?可能吗?”童花说,声音严厉。
“罗成浩不可能自由了,你完可以解除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婚姻可以解除,但儿子不可能不要吧?”
“儿子,咱们共同抚养。”
“霍钢,你没发疯吧?你想抛弃你的妻儿。”
童花哪知道霍钢至今还是单身,虽然恋爱过几次,但都莫名地分手了。虽然追他的女孩多,但他对她们都找不到结婚的感觉。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是单身。”霍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这话,听声音带有明显的自卑。
“你当我是小女孩,好骗。”童花不屑道。
童花怎么也不会相信,条件那么优秀的霍钢还是单身,最起码那种没有结婚但卿卿我我的女朋友肯定是有的,要不就是一个问题男。
“我可以向你发誓……”
霍钢的话被亭子外一男人的声音打断:“你不必发誓,我可以为你作证。”
来人是雷明,县电视台台长,霍钢的大学同学。
霍钢高兴得抡拳击向正进入亭子的雷明:“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是雷伯叫你来的吧?”
雷明抓住了霍钢的拳头:“接到老父亲电话,说我老同学在尚书亭遇到了大麻烦,叫我火速增援。”
霍钢指了指童花,估计是要向雷明介绍童花,但尚未开口,被雷明抢了先:“您好,童总。”
童花已经握住了雷明的手:“您好,雷台长,想不到你就是霍钢的大学同学。”
霍钢说:“原来你们认识?”
童花说:“雷台长是庄园的常客。”
雷明说:“我还以台长的身份专门采访报道过她呢!”
霍钢问童花:“雷台长没跟你说他是我同学?”
童花摇摇头,不清楚霍钢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钢责怪雷明:“干嘛不亮身份,怕她给你添麻烦?”
雷明说:“不亮明身份,她才方便给我添麻烦。童总,是不是这样?”
其实,童花已经麻烦雷明好几次了,每次雷明都慷慨助力。最近的一次是庄园宣传片的制作和在县电视台的播出,雷明竟批示免除了一切费用,这让童花很感动。但是,她哪里知道这是霍钢的面子。
童花满满的感激:“没有雷台长的关照,哪有今天的我和庄园,谢谢雷台长无私的关爱!也谢谢老同学背后的鼎立帮助!”
她瞥了眼霍钢。深情的目光里有谢更有爱。
霍钢用肘轻撞了一下雷明,轻声提醒他:“你不是要给我作证吗?”
“你看我,差点误了老同学的大事。”雷明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随即转向童花,“童总,想不想听你老同学的罗曼帝克史?”
“洗耳恭听。”童花似乎很感兴趣。
雷明像讲故事一样讲述了霍钢的三段恋爱史,虽然女孩都很爱他,但他对女孩总找不到爱的感觉,最后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奔天涯。雷明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霍钢还没有从学生时代的初恋中走出来,犯了单相思,幻想不现实的婚姻,注定单身相伴,狐独终老。
“雷台长,你别说了,我不信,不信。你们合起伙来骗我,骗我。”童花冲出尚书亭,在塑胶跑道上狂跑。
那晚,雷明在仙缘国际大酒店开了房,安顿好霍钢后,他又开车送童花回了摆渡坡庄园。
在回庄园的路上,雷明问童花还爱不爱霍钢。
童花长嘘短叹,似乎很怀念她和霍钢初恋的时代,又似乎很无奈。
“再给霍钢一次机会。”雷明在给童花自信和勇气。
可童花却摇头说:“已经不可能了。”
雷明问她为什么不可能?她说自己命硬,已经害了罗成浩,决不会再去害霍钢。她把男人的不幸归绺于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善良有良知的女人,怪不得霍钢一直忘不掉她。
雷明回城后又去找了霍钢。两人在酒店的歌吧,喝酒、唱歌、闲聊,聊大学时光,聊女人,聊爱情婚姻,聊童花……雷明劝霍钢离开童花,别再去打扰她,去增加她的痛苦。可霍钢不答应,说眼睛一闭是童花的影子,说娶不到童花就单身一辈子……两人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