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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专家们离开了摆渡坡庄园回省城去了。但是,有一个人留了下来,这人就是童花的同学霍钢,是童花把他留下的。
那天夜里,童花和霍钢去了县城,在沙县小吃店重温了高中时最仲爱的美味后,两人来到了土城县第一中学,同窗苦读三年并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
夜色朦胧,两人漫步在塑胶跑道上,说着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的往事。
霍钢说:“三年高中,你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什么?”
童花说:“高一那年的运动会,我为你呐喊助威,你却跌倒,还压我身上,还嘴巴碰在我嘴巴上。”
“我现在都还能感觉到你那时嘴巴的味道。”
“啥味道?”
“咸咸的、腥腥的、臊臊的。”
“你嘴巴才臊臊的呢!欸,你那次是不是故意跌倒的?”童花声音娇羞。
“还不是因为你。”
“我?你太冤我了吧!”
“你喊加油喊得那么带劲,我一看见你,被你美色吸引,脚下一软,就跌倒了。要是你不冲上来扶我,我也不会跌你身上。”
“哎,你说的也是,都怪我,为了他人安危,不顾自己安危,硬把自己送入狼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霍钢一字一顿的声音:“你是故意的吧?”
“你才是故意的呢!”童花嘻笑着抡拳砸向霍钢。
霍钢拔腿就跑,童花在后面追。两人在运动场上追逐、戏闹。
一会儿,两人跑进了尚书亭。物是人非,往事浮现。
童花望着霍钢:“还记得这地方吗?”
霍钢在不停地打量着亭子,突然摁住童花的双胳膊:“忘记世界也不会忘记尚书亭。”
“为啥?”
“在这留给我太多美好的回忆,第一次和你、我最心仪的人在这里谈学习、谈人生、谈理想、谈恋爱爱情,第一次……”
“别说了,你害不害骚啊!”童花双手蒙脸,还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嚯,你当时可没这么害羞呢!有些举止你比我还主动,很迎合我的。”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大流氓。”童花抡拳在霍钢身上戏耍似地捶打。
两人又在尚书亭里追逐、戏闹。
正在这时,一束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接着一男人厉声道:“注意影响,这是学校,不是biao子们约会的地方。”
霍钢一听声音便叫了起来:“是雷师傅吗?”
“是啊,你谁呀?”那男人问。
“我,霍钢,你儿子的同学。”
一听是霍钢,那男人走进了亭子,用手电光在霍钢的脸上照了照:“哟,还真是霍钢,啥时回来的,雷明知道吗?”
“我是私事回来的,没敢打扰他。”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见个面还得分公事私事?”
雷明就是雷师傅的儿子,也是霍钢的大学同学,都是学新闻专业的。不过毕业后,一个进了省电视台工作,一个回了县电视台工作。
雷师傅又用手电光照了照童花,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说:“这位不就是摆渡坡庄园的童总吗?”
“正是童总,土城县名人,也是我高中同学。”霍钢抢先道。
童花并不认识雷师傅,刚才霍钢叫了一声,也算是认识了。
“我看不光是同学吧,应该还有一层关系,恋人。”雷师傅还真会开玩笑。
短暂静默后,霍钢哈哈笑道:“雷师傅,不瞒你说,高中时我俩确实是恋人。但高中毕业后,童总就把我给甩了,去了深圳……”他突然打住,没再往下说。
童花愣看着霍钢,也许被霍钢的话带入了情景,也许在等霍钢把话说完。当霍钢打住不说时,童花突然激动起来:“霍钢,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我去深圳,你以为我乐意吗?我是被你给逼走的。你成绩好,能考上大学,而我不能。我不走,难道死皮赖脸赖着你,到时被你狠心的一脚给踹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挟带着笑声。
此刻的霍钢已然成了哑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她。他知道此时此刻就是把心掏出来,她也未必会相信他。他多么想有人出来替他表述衷肠,使童花彻底明白他的心。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雷师傅,可雷师傅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