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内乱成了一锅粥,逃进来的士兵窜来跑去只求活命无心恋战,虞将军看在眼里,长叹一声回到了内宅。两个儿子出征留下儿媳带着几个幼童吓得躲在屋中哭泣,老将军颓然坐在了正堂。老管家颤巍巍的走进来。
“老爷,您一身好本事,趁着雨大,您从后门出去说不定能逃出城!”
虞将军笑着摇了摇头:“逃往哪里逃转眼间百越的疆土都归了大周了!”
“要不咱就降了吧,老爷不也常说天下终归要一统的!”
虞将军怅然道:“别人可以降,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不愿意再屈膝改换门庭了!”
“老爷!”管家服侍虞逵几十年了,亲如兄弟,见他报了必死之志,忍不住痛哭失声。
“老哥哥,我不放心俩孩子,这有封信,你快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混出城去
把信送到军前亲手交给他们哥俩!”
管家还想劝,虞逵背过身去不再理他,管家自知劝不动主人,只能抹着泪离开了。
“来人,为我披甲!”
虞将军换上了许久未穿的全甲,提着大刀来到帅府前庭,仓兰军见主帅到了,顿时安静了下来。虞将军一步步登着梯子站上了墙头,大雨中老将军像一尊神像般岿然不动。
突然虞将军横刀大喝一声,墙内外都安静了下来,只闻雨声不见人言。好巧不巧下了半夜的雨在这个时候停了,北护军点起了火把。虞将军看这些年轻坚定的面孔,心说百越几十年的国祚完了!
“我乃百越大将虞逵!请对面的主将出来说话!”
赵遵刚要上前,班闰拦道:“不可,小心有诈,说不定藏了神箭手!”
赵遵笑道:“现在射死我似乎晚了点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虞老将军,我是北护军的主将赵遵!”
虞逵一惊,没想到打破自己城池的是一个年轻的娃娃,赵遵看出了他的疑惑,“北护军仅三千人,我官阶只是偏将!”
虞逵叹道:“三千人就夺了我的仓兰城,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虽然有几分不服,但今夜你们是胜利者!”
赵遵一抱拳:“老将军,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您已经尽了仁臣之礼,可以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枉死人命呢!只要您肯归降,我保证您的安全,亦可保留您一家的富贵!”
虞将军大笑一声,声震寰宇,笑了多时笑中带了哭腔:“赵将军,你将如何对待一城百姓啊!”
“今日的百越百姓就是明日的大周百姓,赵某一定一体对待,严令部下不准抢劫伤民!”
“好,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仓兰……降了!”
此言一出北护军群情激昂,帅府里的仓兰军也松了口气,大帅若是执迷不悟得罪了大周的军队,一城百姓可要遭殃了,如今皆大欢喜,他们脸上也轻松了不少。
“赵将军,你切等上片刻,我要回内宅收拾收拾,换身衣服!”
“虞将军请便!”
北护军在门前等了好一阵,陈铎耐不住性子说道:“赵将军,老虞头是不是从后面溜了,他可是条大鱼,溜了可惜啊!”
不等赵遵回答,帅府中传来了哭声,原来虞逵回到内宅沐浴更衣,向着番禺城的方向磕了个头后头环自尽了。
赵遵被虞逵的忠义所感动,亲自为其操办了隆重的葬礼,对他的家人恩待有佳,赵遵真的像约定的那样对仓兰百姓秋毫不犯。
大周南征军中路大营的帅帐里,众将纷纷向大将军吕翔汇报各军的进展,大多数都不是很顺利,每个将领脸上都多少带着愁容,只有吕大将军淡定的看着兵法,全不在意各军受阻的军情。
吕翔心中有数,宋氏在南陲苦心经营数十年根基非一日可拔除,这次兵分三路就是求稳,天气和地形的影响早在意料之中,这时传令兵跑进了帅帐:“报告大将军,西路军的信使有紧急军情向您汇报!”
吕翔一皱眉,大雨滂沱道路不通,西路军能有什么紧急军务
“叫他进来!”
“是!”
信使见了大将军立刻下跪道:“大将军,西路军告捷!”
“什么”“告捷”“没弄错吧!”帅帐里的众将都是一惊。
信使接着说道:“三日前孤竹荣将军率部在毗陵城下取得大捷,斩首三千,俘敌三千余,百越残部退入城中不敢再战,孤竹将军特派小人来帅帐报捷!”
帅帐中一片哗然,吕翔大喜:“孤竹荣是个将才,此捷乃南征以来最大之胜利,本帅要亲自为他请功!”
信使又奉上了此战的详细战报,吕翔看到牺牲将士名单的时候一阵惋惜:“告诉孤竹荣,要他做好阵亡将士的抚恤,伤者要精心医治,我会派大夫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