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他如奥斯曼一样伟大。”土耳其部族龙兴之祖奥斯曼的墓志铭,这句话警示着随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所有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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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总览全局的最高统帅。
每次战胜之后的善后,都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我的座驾,进入应该完全考不出原来面貌的苏萨城的时候,曾经的南路别遣部队,外加海外军州的派遣军,包括轻重伤员只有一千多人活了下来。
此外由于同处战场中的缘故,大概还有数千名将士,因为收到波及而不成程度的出现听力、嗅觉,乃至视觉等感官上的受损,需要视情况进行不同程度的康复疗养,才能考虑是否归队,在此之前,是不做作为主要战力来使用了。
被打破防要的岭西左军,战损率达到了六成,其配属部队几乎全灭,杜廊因此旧创复发伤重不起,岭西前军、右军的战损率也达到了四成和三成半的惊人损伤,其他配属部队被打散或是击溃的不计其数,
而我的本阵,也有十几个营的番号被打残,或是需要重建。那些急速扩张起来的藩属兵团、附从部队,几乎一夜被打回解放前,缩水到呼罗珊决战后的规模。
于是乎,
战地救护营地里躺满了等待救护的伤员,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很多不是马上要命伤的伤员。也不得不在简单的处理后。大量的躺在满是鲜血和呻吟营帐里,苦苦忍受着伤痛的煎熬。
但总算是赢了,我也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得以有足够的空暇,呆在城头上和将士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吃简易早餐,主食是新摊的葱麻大饼,
凉拌菜是新发的韭黄和豆芽,醋拌的土豆丝,盐渍的瓜条,虽然毫不起眼。却代表了相当关键的现实,这些蔬果菜肴,乃至作为的酱醋盐酢都是从呼罗珊的军屯庄里出产的,这也意味着在霍山(呼罗珊)五府的屯垦。已经得到了第一批收获和成果,虽然刨除前妻的损耗和投入,以及当地用作备荒的最低限度储积,能够提供前方的富余产品并不多,但却具有重大的意义。
大军走到哪里耕作屯垦到哪里的耕战一体政策,同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了。
我刚刚给这些在战斗中表现最杰出的将士授勋,然后顺便和他们一起用餐,以示亲近和褒奖。
按照龙武军既成的传统,一路过来就用缴获的金银铜器,融化锻造了大批宁远、河中、天竺、吐火罗、霍山、波斯、大食等地区命名的战役纪念章。然后根据每一场战役的功劳和表现,授予那些藩汉将士,
这些金银章,都是由随军携带的制币的机械加工出来的,事实上西征军一路征战过来,积压了大量一时没法出手的金银制品,一般就用这种方法进行处理,每设立一个大型的粮台重镇,就地大规模铸印成泰新版的金银钱,然后通过官府和士兵之手。变成现实的购买力和资源动员效能。
要知道,唐钱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坚挺的硬通货之一,哪怕在遥远的外域也是一样的。
而每面贵金属章上,都有一次性冲压完成的相应地区战役的纹样,由我亲自设计。比如大食战役是被利剑斩断的新月;波斯战役则是被箭射穿的翼太阳;霍山战役则是闪电劈开的群山;吐火罗则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天马;背面还蝇文携刻具体参加战役的名称和斩获数量,分作先登、拔营、铁壁等四大类型各九个等级。
不要小看这些贵金属纪念章。在日后转官地方或是叙功升职,乃至受赏或是分封田亩户口,制定抚恤和养老津贴的时候,都可以作为一次级别累加的依据,拿到的军功纪念章越多,累加的比例就越高。
这次苏萨城里幸存下来的上千人,都拿到了最少铜心三等,最多银心二等的褒奖,而那些战亡的将士没人也至少,当然是转交给他家人,或是指定的受益者。
如果连指定受益者都没有,那就会在孤儿保育院里面挑选一个健康的男孩,继承阵亡者的姓氏,一边从阵亡者遗产里收益,一边被告知和输灌其生平事迹,等到成年之后正式继承其遗产和余荫,在军队或是地方官府中服役,娶妻生子将其宗嗣和家名延续下去。
这种政策延续和推广下来,也确保了唐军将士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能保持相当程度舍身忘死乃至奋不顾身的强大战斗意志,甚至也影响到了配属作战的藩属部队,很多归化人构成的部队,也希望能够比照正规军,享受规格稍低的类似待遇。
“何事喧哗。。”
我身边的当值虞侯,突然出声喝道
“敌军营啸了,”
另一名巡检参军跑过来,满脸潮红的高呼道
我紧步跟随他们走上望台,就看见远方大食营地里,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叫喊和喧闹声,然后就像是水淹过的蚁穴一般,突然间冲出无数的人来,骑马的骑马,撒腿的撒腿,四散奔逃而去。
我身边的军司虞侯也反应过来,也吹响了召集围攻的号角,游曳在战场外的骑兵们,开始集结成适合追击的大队小股,杀入那些逃亡人潮卷起的尘烟中,用弓枪刀剑驱赶着,不让他们聚结成稍大一点的规模,不多时步兵也加入了围堵的序列,还在战场上奔逃人群的最终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不是溺死在河水里变成一片片的浮尸,就是被拖倒在地上变成俘虏。
本以为还有一场苦战收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不由的撇了撇嘴。很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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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光倒流回数个时辰之前,天色还沉浸在灰暗的暮光中,一次次的请示后
“我的至尊,是否可以准备起身了。。”
哈里发贴身的宫廷医官,小心的挪着步子,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低声请示道
这一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年迈的哈里发,一动不动的躺在软榻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显然实在太困乏而睡着了,咕哝这似乎在说什么梦中的呓语,被唤醒后。再次服用一份提神的迷药。
又等待了三个沙漏时,再次进入的医官忍不住轻轻推了推自己主上,却发现他脸色青白的吓人,就像是玉石的雕塑一般,充满了某种不健康的征兆。
咬咬牙狠下心来用一根渡银针,刺近指尖,挤出来的血滴都是乌黑的,医官也慌了,再摸摸哈里发的鼻息啊,竟然越来越弱已经没有多少呼吸了。霎那间他的脸色像死人一样的灰败色,
显然是体制和精神上的透支,再加上这次早提神秘药上的过多使用,竟然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尊还需要更多时间的休息。。不要轻易的打扰他。”
片刻之后,这名年长的医官,忍住自己的惊骇和悲苦,走出帐来,对左右吩咐道,然后从此消失在夜色中,点点活动的星火方向。那是最后一批登船的撤离者。
因此,当数个沙漏时后,决议与敌人死战一场的将领们,满心悲壮的再次去请示哈里发,能否最后引领一次晨祷的时候。却发现侍从们和医官都不见了,临时发号施令的软榻上。只有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尸体,
然后这些六神无主的权贵和上位者,彻底崩溃了,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意志和勇气,去封锁或是延迟这个噩耗的传开,而是带着亲信去争抢河边仅剩的那几只船,然后狭路相逢在河水中,争相践踏厮杀的尸横遍地。
而那些普通士兵和辅助部队,则在一种绝望的气氛和情绪驱使下,以同族或是乡党为单位,抢劫焚烧了自己可以找到的营帐后,四散开来各寻出路了,然而海外军州的部队,已经控制了河流上下游的情况下,他们几乎无处可逃,
然后唐军轻易获得了这只大食军的大多数辎重和装备,并且俘获了包括民夫在内的俘虏五六万口。他们是如此毫无斗志,并且充满了绝望之类的悲观情绪的,以至于冲过来后,发现是大片丢下武器,毫无防备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群。
俘虏和押送他们,就像是在驱赶送往屠宰场的温顺羊群一般,缺乏挑战感和成就感。
在大食人的营地中央,还找到很多自杀的尸体,有侍从、奴婢、卫士,神职人员,文官,乃至高级军官,甚至是好几位将领,他们一圈圈的横七竖八倒在一起,一些人甚至还没完全死透,只能在血泊里痛苦着挣扎着,但是关于哪位据说已经病死在军中的哈里发遗体,却始终没人能找到。
按照俘虏的某些神职人员的说法,从哈里发的灵魂升天的那一刻起,他的肉体也随之登宵了,就如当年穆圣在耶路撒冷城的故事一般,
但是这个插曲和波折,难不倒我们。
“根据相貌的描述,从尸体和俘虏中,找一个最接近的就行。。”
我如斯指示道。
“反正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上,也没有多少人有机会靠近仔细辨别的,只要看起来想那么回事就行。。”
“我们不是还有大食王的全套甲仗和宫帐器物么,一起拿去四处巡游好了。。”
“好好震慑一下后方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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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萨城,将古代废墟总的廊柱,用大张的篷布遮盖分隔而成的,临时野战医院中,小野秀次有些苦中作乐心情的靠在皮革和稻草铺地而成的病床上,
正在用仅存完好的两根手指,颤颤巍巍的夹住一只烟丝卷成的纸烟,燃烧的青蓝色烟气吞吐间,微微的麻痹感来转移身体上的疼痛,要知道这种高档的消费品。原本是海南领地才出产的。随着大军征战的历程,自南而北,自东由西的一路推广开来,乃至变成前方将士的珍贵福利。
像他们这批从苏萨城幸存下来的将士,有职级的就加一等,没有职级的就授予最基本的职级,无论是海外军州的归化兵,或是前吐蕃背景的敢死效节军,都直接去掉了那个“归化”或是“敢死”之类的前缀,直接获得唐人土户的出身。列入正规军的补充役中。
和正规野战兵一样,享受具有优先权的战地医疗资源和福利配给,这也给了其他藩属、附从部队一个现实的样板和奋斗努力的方向,具有相当程度的现实意义。
他这一大间。都是苏萨守卫战的活下来的伤员,因此相互倒是融洽的,只是他下一刻的注意力全被一段对话所吸引了。
“老叔,你这个状况,为啥还要请命随军再战呢。。”
作为幸存军将中职级最高的,脑袋和肩膀,都被大块纱布和绷带包裹着的胡狼将,眯起他仅能视物的一只眼睛,对着前来探视的子侄轻描淡写的道
“不能骑马,还不能坐车么。就算呆在台架上,我也能指挥将士啊。。”
“何苦如此不顾身子的辛苦拼命呢。。。这一战后,不得好生歇息上一段日子。。”
“歇个鸟。。”
胡狼将用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和语气道
“一路转战千辛万苦,波折不断至此,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落人马后么,。。”
“弄不好,这就是最后的一战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你不觉得,这也叫是开朝鼎立的气象了么,一旦局势稳定下来。就可以大规模建郡开县,分封将士功勋,就没有人在愿意和这个体制做对了,”
说到这里,胡狼将的脸皮涨红起来
”至于国中的想法。已经不怎么重要了,特别在形同一国的既成事实之前。你不觉得朝中的那些大人们已经隔的太远了么,中间还有一个利害关系的安西都护府做缓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