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好消息,坏消息(1 / 2)

幻之盛唐 猫疲 4010 字 2022-09-04

第五百四十三章好消息,坏消息

春雨贵如油,

幽泌清深的庭院里,引路石灯在雨丝泌泌中摇曳着,延伸向灯火通明的楼阁,女子曼妙的歌喉,像是清溪流泉一般,萦绕在夜'色'中。【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支起的红油伞下,缠枝牡丹的头花贴鬓,云印芙蓉的雪里青绡裙的尉迟瑶,款款行走在其中

“又是瑶娘.”

几名侍女捧着扬州送来的琼花,轻步悄声走过,忍不住私语偶偶,虽然都是类似出身的可怜人,但是随着服饰的对象和主任身边地位的亲疏远近和个人喜好,也自然分成一个个小团体。

“胡女真的就这么招人喜欢么。”

“恭喜瑶娘了,主人给您做了新曲,正在试唱呢。”

负责值更的初晴,巧言笑兮的对她道贺到。

“这次,是去了李尚宝那里,还有雪娘作陪。”

作为梁氏的女人,除了身为主母的阿蛮,可以专宠内房之外,其他女人都是按照侍寝轮值的日子,按照大人的喜好,搭配若干人一起侍奉的。

只是大人的口味有些的特别,喜欢让女人们陪夜的时候,必须打扮成朝拜时的大礼盛装,或是穿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服侍造型。

今天的风格,乃是仿照佛门净土变的彩绘壁画中,那些歌舞飞天袒胸'露'臂的造型,萧雪姿那交缠在胸前的帛带,根本遮不住那两团硕大的摇'荡'。抱着个装饰'性'的竖笛,倒骑盘缠在男人身上,被永王家那位前郡主李昔悦对脸贴胸从后抱着。

雨丝沥沥中的河西道,又是一个早晨,但是时间对大多数背井离乡的人来说,已经麻木的没有意义了,大片沦陷区内荒废的田园和牧场,被迫逃离他们的自小生活的土地,赖以生存的家园,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了。

卷缩在墙根下简单窝棚里的人体,在太阳的照耀下,终于获得了足够的温暖蠕动起来,随着召集的哨子声,麻木或呆滞的汇成一条条洪流,向城中一个个散发着热气的粥棚兼集合点卯处报到。领到一碗薄粥后,稍稍点了肚子之后,然后拿上出工的牌子,神情木然的由工头领着进入一个个临时的工地。

在那里,大堆烧得的焦黄的土豆和地瓜,码的老高,那是一天唯一能吃饱的正餐。

吐蕃入侵,在河西各地造就了大量的流民,而且这次他们不要老弱的俘虏,只有青壮男子和年轻的女人会被留下来。因此逃亡的大'潮',像是汹涌的洪水一般,涌进那些还算靠近后方的州县中。

好在以龙武军为核心的河西行台上下对处置这种状况,已经有相当丰富而成熟的经验,不管做什么,就是不能让这些青壮无所事事的闲着。

按照枢密院和中书省联署《战时田土备荒》的训令,在西北路实行军民一体的战时体制,从关内到河西,将进行大规模的丈田和编户,所有紧、要、显、望之属的州县,因为战'乱'暂时无主的土地,将被军队暂时接管,然后组织流民的进行播种耕作,大量种植快生速熟的豆薯类作物,进行备战备荒,就近输军。

“灵州防御使率朔方留后将士2600员并藩骑子弟1300员,已经抵达行台。”

“天水太守派人送来暂编营新卒1200员,补充营2700员。”

“成州刺史派人送来暂编营新卒1200员,补充营2700员。”

“岷州司马带来。”

“武州刺史。”

“渭州守捉。”

“原州。”

开春之后,河西以东各州输送的兵员和劳力,也陆续汇集到了行台。。各州送来的守捉、团练兵,被称为暂编营,保留小建制分配到各地戍守部队中使用,送来没有受过基本训练的普通青壮,则作为后勤劳役和预备兵员,随时调配给那些伤亡惨重需要退下来修整的营团。

随着春天的到来,吐蕃人长期占据河西、陇右的意图,也越发的明显,随军的牧奴,甚至已经出现在了湟水的上游,位于下游的河西重镇兰州,甚至可以捞到一些死去的牛羊。

河西行台中军的巨大沙盘上,来自双方阵营的更多筹码被加入进去,堆积交错在一起。代表吐蕃各部军队的旗帜和番号,也随着鏖战和接触,越来越明确起来。

绵绵细雨中,河州城外,临时平整出来的大校场,成列高举着刀枪的队伍,接受校阅,不断被授予各'色'旗帜,然后就此奔赴战场,蜿蜒而去。

“这些都是什么人,根本没有训练过多少日子,也没随军临战过的经验,就这么送到前方去。”

观礼的人中,一个年轻的军官,有些愤愤的道,他的肩甲上是朱鸟纹,代表武学见习生的身份。

“这不是叫他们去送死么。。”

“你以为吐蕃人来了,他们就能独善其身么,多少人已经家破人亡,多少人的妻子儿女,沦为吐蕃人奴役之下,这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干系。”

另一名老成多的军将张思俭摇摇头道,加入龙武军前,他是山南军的出身,对这些东西看的也要深刻的多。

“至少在我们的旗下,他们是为了保卫乡土而死的。”

“这是诡辩之说。”

“起码我们既不兴随意抓丁或是裹挟百姓来充数,让他们自愿应募的,要是河东、朔方军那班人,指不定还变成怎样。”

张思俭转头正'色'道

“我们目前是在用大半个河西道和整个关内道人力物力,来对抗吐蕃人的倾国之力。”

“现在朝中唯一有实力的河东、朔方大军尽远在云中、河北、平卢一线,自顾不暇;山南、剑南调遣过来的兵马,还在关内进行适应和编练。在这个夏汛到来前,我们必须构建新的防线,争取更多的时间。”

“吐蕃的王军主力和本帐,可还大都没过西倾山以东啊。。而现下整个西北路,几乎靠本军独力支撑。。我们输不起,也不能输,行台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形。”

“但是我们堪用的人手奇缺,没有足够的军士和老卒,来训练和统领他们。”年青军官犹自争辩道。

“那就从团练中选,团练不足的,就从义勇中找,义勇还不够,就用那些武装民夫。”张思俭斩钉截铁的道。

“本部经营多年的三级战备轮训体制,各庄子的巡丁和工场的护卫队,可不是摆设吧,基本的'操'列和令行禁止,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吧。”

“军中庇护和供养他们及家人,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我请求带队去前方。。坐望他们去死,我总是做不到的。”

年青军官也下定了决心。

在略带丝丝凉意的春雨中,县令张牧之,满头大汗汗的支使这手下人,将大锅支起烧开,他是成都武学出身,早年积累下一定的资历后,因为某种需要和交换,由武途转入文职被外放到这里做县尉,当然官面上的说法,这批特任是为了填补当年武威之'乱'造成的空白。

因此,他们处事的方式,与那些从吏目熬资历上来的实务官,或是正途科举或是荫补出身的官员,有很不小的差别。虽然作为正途官,不再享受两府三军内部的待遇,但是他们的家人,还是按照军输的标准和待遇住在特定的聚居区内,接受年节的优抚和日常补助的。

用某位大人的话说,这是那些为这个集体作出贡献的人,理所当然应该做到的。

按照朝廷新的体制,原本在近、望、紧、要之县,才设立的末流辅官县丞,将受到兵部驾部司的直管,而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手下人除了同乡和老家人外,钱谷、物料、大半都是陆续由人介绍,提携过来帮忙的两学三附出身,在当地形成一个比较得力的小圈子。这也是这些外放年轻官员的普遍现象。

“快快,准备热水和'药'物。”

“今天至少有好几路粮院大队和补充团的人马要经过这里。”

从途径军队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前方的状况,早前经过的那些军队令行禁止,没有军令甚至连大路都没有离开过,哪怕饮食取水就在眼皮底下,但是后面这些补充团,就越来越不好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过的军队越多,总是能收容不少因为缺乏经验等原因掉队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是吃不了这个苦,反悔偷偷半道试图溜走的。

作为有唐一代的官员和将领,文武分野并不是很明显,也不想后世为了防范武人作'乱'而刻意以文抑武制造出一条悬殊巨大的鸿沟,或是以极其狭隘的选士范畴,而令行政系统内的官员们,不得不靠大量编制外的幕僚和吏员来开展工作。

所以这种构成大唐统治力最底层父母官的任务要繁重的多,上马能挽弓御敌,下马能治政安民,这是对这些靠近边州,治下藩汉陈杂的父母官们最基本要求。治理那些归化的番人,光靠怀柔是不够的。

至少他在那些番姓小部中,是被半敬半畏的称为方瘸子的。

依靠途径这条要道,早年结交的那些商团关系也带到了地方,还有来自背后上官和同袍老兄弟的一些支持,在静边之'乱'后,他手下用军中退养的老卒,名正言顺的在这个人口勉强过万的中县,练出一只500人的土团兵,其中有一百多名自备弓箭的猎手和三十多名鞍马齐全的番汉骑丁。

他不知道别人那里是怎么样的情形,但他觉得扶持自己的势力,并不是只有他这么一出选择,毕竟当年因为各种原因选择放弃了军中的发展,而被放出去的人有好几十。

当初只是顺手布下的闲棋,居然变成了一路关键的妙招,他们可以用查私防盗的名义,有限的干预和保护河西走廊这条西北最重要的商道。而到了战时,他们又成为地方的中坚力量。

这些日子,这些土团兵全部召集在大路上,维持秩序,组织闲余劳力,协助官军过境,又要巡视春耕,防止忙的脚不着地,这次他亲自出动,却还有一个秘密接应的任务,

不惜破坏规矩,亲自待人越境进入邻县,若是被人揭举出去,又是一场大风波。

吐蕃人占据的地区,也有人在雨幕中叹息,

“多么好的土地啊,拽在手上是粘糊糊一大团。”

吐蕃的国属庶人石松,正在新翻肥沃泥土的芬芳中陶醉着。任由雨丝打湿他的毡帽和辫稍。

河曲之地,当今吐蕃赞普的生母,金城公主的沐汤邑,当年大唐皇帝陪的嫁妆,水草肥美和满山满谷牛羊骏马的沃野,多少吐蕃人魂牵梦绕的地方,数十多年后终于又回到吐蕃的手中,为了争夺它,数十年来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浇灌了多少吐蕃和大唐健儿的血。

他和很多同样身份的人一样,千里迢迢从吐蕃国各个角落,征召和趋势下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在他同一批的行人中,甚至有来自比邻天竺和黎域的叶茹之类,最偏远地区的牧奴和庶人。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在吐蕃短短的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吐蕃虽然号称数千里之大国,但是大部分土地贫瘠而干旱,四季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风霜雨雪的灾害,吐蕃五茹横跨高山雪原大漠草地诸多地区,地貌气候环境生产生活习俗风貌不尽相同,进行统治和管理的方式也颇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