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在挖坑埋人,刚将土填上;梁雪在厨房做饭,尚有一道菜便可做好。二人同时闻得打斗之声盈耳,都是吃了一惊,慌忙循声源跑来,视之,竟是兄长房间,当下互视,均心下惴惴。刘进手握实剑柄,长剑挺直,护在梁雪身前,慢慢挨近。
步至门口,往里一瞧,只见一道白影,一道矮影,正在拳来脚往,打得甚是热闹。二人又是一惊,互视一眼,那梁雪忍不住胸中火起,骂道:“你们疯了么?自家人打哪门子架。”忿忿然冲进去,刘进跟上。
公子二人又打了一二十合,他弃了长袍,以手与小鬼缠斗。小宗元妙招层出,虽是公子前些时日所授,但在此子手中施来,仿若有十年苦功一般,越打越激起他的雄心,才想酣淋尽致,就听妹妹声音不悦飘来,心惊:“她若见了,不怨我才怪,我可不能再落口舌了。”当下罢手不斗。
小宗元倒也识趣,笑嘻嘻的收招,嘴里连呼:“痛快,痛快!”梁雪恼甚,正想敲敲他脑袋,怪他不懂事,哪知小鬼一个箭步奔至公子身前,手肘轻轻撞他胸膛,昂起头道:“哥,谢啦!这一场不分胜败,下次再比过。”
公子听了一怔,梁雪、刘进也怔住了。公子讶道:“你刚刚叫我甚么?”小宗元笑道:“哥啊,你是我表哥,我叫你哥有甚么不对么?”公子欢喜,又问:“你不恨我了么?”小宗元扁扁嘴,说道:“开始有一点,不过现在不恨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知道爷爷的死不能全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个方剑虹,毕竟爷爷是他亲手所杀。”
三人闻得,相顾凄酸。刘进手心握紧,心里默念:“这个仇,我一定报!姓方的,你等着。”公子弯下腰,不解问:“你为何谢我?”小宗元道:“谢谢你将一半的内力给了我,我才好得这么快呀,不单如此,武功也高了呢。”
三人都是一惊,梁雪、刘进均想:“原来哥牺牲自己,给了这孩子一半功力,宗元才片刻之间脱胎换骨。之前我那般不谅解他,这可如何是好?”公子心惊,是因为:“他怎么知道吸走我功力的乃全身一半?”只觉这孩子太过聪慧,悟性更是极高。
沉默之际,公子鼻子灵,忽闻一股烧焦之味顺风扑来,他鼻头一皱,向梁雪问:“妹啊,你刚刚有在烧甚么吗?”假若他记得不错,听妹妹的脚步声该是从厨房那边奔来。
梁雪听得,一吸鼻子,果闻焦味浓馥,刺鼻不已,一顿足失声惊叫:“我的菜哟,还在灶里烧哩。”拼命推开刘进,飞奔而去。
几人哈哈大笑,刘进面带苦意,揉揉胸膛,梁妹妹这一推,力气当真不小,又酸又痛,又苦又涩,真个五味杂陈。忽闻“咕噜”一声,小鬼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不等你们,先走了。”两脚一掀,似个猴子般溜了出去。
公子淡淡一笑,拍拍刘进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咱们也去,可别输给了小鬼唷。”刘进苦笑,却也回拍他一掌,当下二人携手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