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战兢兢细量,地上躺着那人正是秋大夫,他面朝上,嘴角血痕未干,那双招子瞪得老大,非常恐怖,当真死不瞑目。
刘进闻得梁妹妹娇呼,忙放下铁铲,跑进来。视之,也是吓了一个虚惊,踢了那大夫一脚,咒道:“你这个庸医,活着的时候专想坏点子害人,死了却又来吓我梁妹妹,瞧本大爷如何炮制你。”立马拉着秋大夫的手,将他的遗体一步一步往门外面拖去。
梁雪想笑,竟又笑不出来,深深望了兄长一眼,然后拽步出门。
公子行功多时,觉内息总算稳定,心想:“只要休养一两个月,当可全部恢复。”一想到这个,对小鬼是又怒又恨,当下转身,见阳光甜照,小宗元的小脸凭地红润,一丝垂死的迹象也无,好像比平时更有生机,不觉心底称奇。
恶作剧使然,当即左手往小鬼右颊狠狠捏去,口里微气道:“臭小鬼,敢吸老子功力,瞧我如何收拾你。”孰料,才捏得几下,气都未出完,忽觉一旁有股劲风倏然,微诧,寻思:“是谁有这个能耐?”不管是谁也不敢托大,当即身子一让,避了开去。
公子但见一只小手五指成勾,自胸前掠过,微一讶异,又见小鬼双脚一点床板,整个身子跳将起来,脸上笑嘻嘻的。公子一惊,只道诈尸,片会瞧他又不像,微一沉吟,喜道:“小鬼,你能动啦?”小宗元不答,面上笑容不减,左掌突然翻扫公子门面,右手点他颈项。
这公子皱眉,见小宗元这两招一气呵成,内力沉厚,掌法与指法各有精妙,一并施为,全无些破绽,喜得他连声喝彩:“好小子,好小子!果是个练武佳才。”脑袋稍侧,避过他的掌力,跟着左手食中二指上撩,挡下他的指力,不给他得逞。
然而小宗元并不气馁,也不慌张,左掌回护,继续拍公子门面。公子微微一笑,弃了指力,身转巧偏,向后掠去。小鬼双眉微笼,一嘟嘴,身轻赶上。公子随手相架,二人较上真,在这小小的卧室内,竟是一场好斗,你瞧那:陋室简,空间隘。一个顽童来,一个颠。小鬼使掌,力劈华山;公子长袍相迎,袖风打断。
那小鬼嘻嘻一声,小掌划拳,拳出惊雷声势猛,直捣公子腹中盘。这公子咋舌,见此子小小年纪功就已经这般,莫敢逞强,双袖如龙离东海,飘逸迅捷有妙法,恐他损伤,少有施强。他那里一拳,我这里一袖,侧进一掌,斜补一招。
本同出一脉,又添同门,二人何必苦争?这小鬼功成,初出茅庐纵手段。那公子忍让,不想血脉相残。两人越斗越快,公子却是又惊又喜,寻思:“我如今虽只得半成功力,但寻常高手想要近我身却挺难,不想一个毛头孩童竟可抵挡,当真匪夷所思。”
忖想间,手上可不敢含糊,转眼间,三十回合已过。见此童力竟不衰弱,公子暗喜,慢慢与他招架,倒想瞧瞧他能坚持多久,竟忘了他大病初愈,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