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瞧得有趣,心想:“果然是个迂腐的小和尚!”戏说道:“咦,你们干么哩!你拜我,我拜你,在拜天地么?是不是该到了礼成,送入洞房的时候呀?若是,那在下给你们腾个地,怎样?”说着嘻嘻一笑,当真斜身一闪,退了两步。
众人一听,皆是愕然,细心一想方才行为,却颇有几分像新人对拜,只不过是一个和尚和一群大老爷们,想笑却笑不出来,个个气得脸色通红。还好静云只作了一礼,嫌麻烦,见梁萧不礼,她也就不礼了。偶听梁萧如此戏言,她脸颊顿烧,忖道:“萧哥哥太也胡闹,少林各位大师刚遭惨害,他却嬉笑打浑,委实弄不懂,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假若有天,我也不幸死了,他对我会不会也是这般?唉!”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多想无益。
但听梁萧说道:“虚竹小和尚,我且来问你,你和玄难大师怎生遇上的丁春秋,回少林不该走这条道啊?”虚竹闻言,身躯登时轻颤了颤,双目不觉酸涩涌泪,说道:“那天,小僧和师叔祖,及各位师叔师兄一起下得岭来,本意回少林,但师叔祖考虑到几人武功皆被丁春秋施主所废,为了避免是非,师叔祖选择了绕道而行,才然走向西路。”
段正淳微微沉吟,不禁说道:“玄难大师顾虑得甚是,他一生嫉恶如仇,虽为出家人,江湖上之事,却也不曾少管,败于他手下的恶人亦不少。倘若这些人得知他武功全失,定然会大肆来寻仇。玄难大师这‘绕道而行’之策用得甚妙!”
虚竹微微颌首,又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段王爷高见,小僧当时也这般想。照着师叔祖的吩咐,一行人径往西而行。如此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原想过了这丛松林,再改道回返少林,哪知一大早行到此间,正走处,后道上忽来一人,脚步遽急,影只翩迁,正是那自称自雷的‘星宿老仙’。师叔祖见他大踏步而来,武功虽失,却也不惧,嘱咐小僧等人要镇定,更要小心在意。”
“谁料那丁......恶施主身影飘来,看见路上有人,二话不说,便双袍袖舞。那时众师叔师兄在前,师叔祖在中间,小僧搀扶着他,忽感疾风扑前,不消一会,便全数倒了下去。待小僧醒来时,就看见了诸位施主。可怜师叔祖和各位师叔师兄都已经......已经......”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肆虐下来。
梁萧心道:“玄难大师等人功力全失,自然抵抗不了丁老怪霸道之毒,好在你虚竹尚有一丝内力,偏巧又遇上我们,不然你亦是难活,莫非这便是天意?”言念及此,便问:“虚竹小和尚,你今后作何打算?”
虚竹抹了泪,道:“小僧自幼便在少林寺长大,只想将师叔祖和各位师叔师兄的骨灰带回少林,好好安置,从此,清心礼佛,永不踏出山门半步。”
梁萧心想:“也许这对你是个好结局。”转向段正淳,说道:“王爷,小子求您件事,盼您答应?”这倒稀奇了,这小子居然会求人,众皆大奇。
段正淳心下悦喜,微笑道:“萧儿,你请说,只教为父力所能及,无所不允!”梁萧道:“挺简单的,不须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火海,走走路即可。嗯,虚竹小和尚要回少林,恐他再遇危险,我想烦劳你送他一程,你可愿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