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梁萧浅浅一笑,道:“我方才在想,该怎生称呼你为妥?嫂子吧,你年纪明明比我轻;若喊妹子,又怕你吃亏,怨我。唉,真的让我好不为难......好不为难。”阿朱脸上又是一红,但心底甜滋滋的,轻怒道:“哥,你戏弄我,人家不依!”
“哦,你不依?”梁萧道,“这么说,你是不预备做我嫂子了?那行!”羞得个阿朱急缩在萧峰身后,频频顿足,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那萧峰不禁莞尔,心想:“贤弟法眼当真如炬,我和阿朱相许这事不过几天,今儿一碰面,他便瞧了出来。这份心细,委实不容小觑。”他哪里知道梁萧有甚么高明之处,只是先入为主认定这二人相爱,故而猜试。
木婉清见心爱之人又多出了个妹妹,心中满不是味儿,冷哼了一声,叫道:“萧郎,你哪来那么多妹妹?”梁萧摊摊手,一脸委屈:“我哪里晓得,你问我爹去!”不想他一时戏言,后来竟成了实。木婉清气道:“你!不要脸!”
这时,那段正淳忽作训斥女儿,说道:“婉儿,别那么说话,萧儿不是那样的人!”“是啊,他不是,你是!”木婉清叫道,“喜欢一个还不够,偏偏左拥右抱。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当我们女人是甚么?戏子?喜欢的时候,逢场寻寻开心,一旦腻了,就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了。哼,恨死你们!”一发足,甩袖离去,说得个镇南王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梁萧急道:“木姑娘,你上哪?”木婉清头也不回,冷冷道:“姑娘爱上哪便上哪,用不着你们这些臭男人可怜!”说这两句话之时,脚上加力,已奔出好远,那头是一片竹林。
他傻愣在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阿朱从萧峰身后转出来,嘻嘻一笑,忒为顽皮,戏道:“哥啊,你还不追,姑娘生气了。”“追?开甚么国际玩笑!”梁萧道,“老子我还生气呢,怎不见谁来追我?再者,她亦非蹴鞠,追回来干么,又不能踢!”他兀自嘴硬,木婉清为他跳水,那一刻,除了感动,多多少少有点心动,见她气走,莫来由一阵心酸。
众人不知他心思,听他如此说,无不咋舌。那段正淳气不过,怒道:“梁萧,婉儿一心待你,你却如此羞辱她,还算是个男人么?我段某的女儿绝不容许别人三番两次践踏,好,你既不承她的情,那就站着休动,吃我几掌!”那王爷不容分说,呼的便是一掌,照梁萧门面打去,他出拳架住道:“叔叔,你当真动手?”
段正淳哼道:“今天你就算叫爹也不管用,小子,看招!”左掌斜削,突然间变掌为指,嗤的一声响,使出一阳指力,疾点向他心口,盛怒之下,哪顾得眼前这人曾是女儿朝思慕想,魂牵梦萦所爱之人,心中只想,我这个做父亲的定要为女儿出一口怨气,下手自不容情。不料这小子也是嗤的一声点来,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镇南王踉跄错退好几步,梁萧只是身子一幌。镇南王脸上红光一闪,惊异无比,梁萧则是邪邪一笑。
他稳定身形,讶道:“你方才使的是……”“不错!”梁萧微笑,道:“正是六脉神剑!”段正淳又是一惊,他祖上有训:若非天龙寺出家为僧的段氏族人,不得习练此功,就算俗家弟子也不允,否则便是有违祖训,必受家法严惩。他活了大半辈子,此经书只耳闻,不曾亲睹。不想今天,居然在一个异姓少年手中使出,而且威力比他这修习了数十年的一阳指,还要强上几分,这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诧。
隔了半响,他才道:“是谁教你的?”眼睛直直瞪视着梁萧,盼他能如实相告。
“无可奉告!”梁萧嘻嘻一笑,掉头就走。那段正淳叫住:“你想溜?若不道个分明,不许离开!”
“你放心!”梁萧甩甩手,头也不回,说道,“就算八抬大轿,你爷爷我也舍不得这青山绿水,曲径通幽。婉儿闹脾气了,我去哄哄她,你们爱咋地就咋地,不用客气。”口中说话,脚下不停,几个起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