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浑身一震,比方才梁萧戏弄自己情人,尤为惊诧,冲口而出,道:“你......你怎知我姓段?”心寻思:“这少年弱冠年纪,又如何知晓我段氏的‘一阳指’功夫,若然他的长辈提到,那他才见面,又怎样断定我就是姓段的?”心中委实不解,带着种种疑团,等待着那少年的解说。梁萧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中国人都知道......”段正淳讶异打断:“中国人?”
梁萧心想这时代的人还不知‘中国人’是什么?忙改口:“我说的是宋人啦,你能不能不打岔?”那段正淳只好闭嘴。梁萧又道:“这片陆地上的人,都知道大理有位风流王爷,姓段名正淳,上至八十老婆婆,下至八九岁女娃娃,他是来者不拒,一笑受之。我一见你猴急性,必是那人不差!”
段正淳脸上红一阵,青一阵,隐隐抽搐,但这少年说的却也不假,想想自己所做的荒唐事,哪件不是被世人所唾骂,理解的说声“风流韵事”,不理解的便说“下流成性”!这少年骂得虽然凶狠,但针针见血,刺进他的心坎,恨也不是,怒也不是。
那柳仙贝却没那么多心思,见小子骂情郎,焉有不怒;先前被他戏耍,恨气未消,又来欺人,当她刘家庄是什么地方,是可以随便撒野的么?抡起短刀怒气又来!
那梁萧嘻嘻一笑,闪身避过,道:“兀那婆娘,你还想投怀送抱么,这个小爷可不爱!”柳仙贝一想到先前之事,脸上恼羞又起,短刀停在半空,步子怎也挪不过去,硬生生呆立当场。
这时,忽然从瓦顶上纵下四条人影,四人分作四角,将三人困在中间,隐隐成合围之势。但见立在东南方位的是一个书生装扮的汉子,形貌甚雅,三十来岁年纪,手持一株判官笔;西南方向是个手持铁杆子的豪迈汉,黄衣打扮,约莫三十左右,脸上英气*人;西北和东北各站着两条汉子,装着匀是黄衣穿戴,年龄与其二人相差无几,分别手执板斧和熟铜齐眉棍,眼神迫人,只是四人隐隐含有怒色,下来之后,异口同声道:“主公,你没事么?”
原来四人一直伏在屋顶,守护镇南王的安全,梁萧上茅房回来,四人也瞧见了,料是刘庄家人,并无理会;梁萧躲在窗外偷听偷瞧,这个四人并不知;直到梁萧惊叫,四人方察觉;又见那夫人与那少年缠斗,想要下去助手,又瞧镇南王无援手之意,心中捉摸不透,干脆留守房上,静观其变。
那少年戏耍夫人,这一切四人都照在眼里,见主公还是临渊若定,也不好出手;谁也想不到这少年嘴巴那么毒,竟敢嘲讽起镇南王来;这口气四人如何忍得,纷纷跳下瓦房,预备先揍他一顿。
梁萧哈哈大笑,道:“原来褚、古、傅、朱四大家臣也来了,难得难得。我早该想到,有段正淳的地方,除了美娇娥外,四大护卫怎会缺席呢,呵呵,有趣有趣!”在场六人又是一惊,四大护卫在房上已听得清楚,见那少年道破镇南王身份,已然吃惊。现下又一口说出自身来历,如何不震撼。
四人匀是一般心思:“我四人自小便在大理长大,极少涉及中原,今也是为寻公子爷而来,识得我们之人,少之又少,除非是大理人士,但怎看这少年也不像?”疑窦丛生,只觉此少年处处透着古怪。
那镇南王吃了一会惊,也就静下心来思考,思索着眼下少年,会不会是哪个故人之子,才会对自己之事知之甚晓。但苦思了半天,一丝线索也无,头痛,不再去想。脸现微笑,说道:“不知兄弟尊姓大名,祖居何处,家中长辈如何称呼,师承何门何派?”虽是问话,但语气温和有礼。
梁萧却不吃这一套,厌恶段正淳花言巧语哄骗女人的嘴脸,鼻中哼了一声,冷冷道:“镇南王,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查户口干么?如果可以,我真想亲口管你爷爷叫声:‘爹!’,至于小爷贵姓么,姓梁便是。家人长辈和师父,你这个后生就不必知道了!”
镇南王静静听着,寻思自己相识之人,并无梁姓仁君,那这少年究竞从何方冒出来的,瞧他傲气,分明不将世人放在眼里,有如此胆气之人,必有强硬后台,可始终又思不透;忽然错悟,这小子说什么“亲口管你爷爷叫声‘爹’?”这不是想做“我爹”么?怒气一闪又逝,不觉哑然失笑,心道:“这少年不但神秘,而且很有趣!”言念至此,觉得做不做自己“爹”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