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睡醒,那梁萧唤过妹妹,洗漱完毕,又下来吃过早餐,付了帐,牵马前走,径往南行去了。此去行走约有半月之路程,相遇的多是贼盗或流氓,但梁萧有逍遥武学在身,区区贼流自是奈他不得。
光阴如梭,一日到得苏州境内,时太阳已西沉,但见红墙绿瓦,杨柳丝垂,湖内楼影重重,家家袅袅翠烟,妹妹道:“哥哥,今晚还住客栈么?”梁萧有气,道:“不住客栈,你喜欢睡马路啊?”这一路来,妹妹问的都是白痴问题,那哥哥听得腻了,答得也甚烦。妹妹识趣,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兄妹二人又慢马走了一程,将到市集,忽然前方人群中窜出一只大灰狼来,哪里都不去,尽拼命奔到梁萧身前,见人便咬,但见那几口深利的长牙,紧紧咬住梁萧的裤脚不放。梁萧吃惊,不由分说,被揪那只脚连揣带拉,依然无法将那可恶的狼嘴松口半毫,心中气苦,咒骂道:“妈的,人犯贱连畜生都来欺侮;小爷只听说过虎落平阳被犬欺;哪想今来苏州一趟,竟是爷到苏州被狼骑......”
话未说完,那灰狼似听懂人语,当真前腿一纵,欺上梁萧身来。梁萧忍无可忍,想想自己刚出道那会,多萧洒,戏群贼,劫钱财,如探囊取物。今天却被一只畜生欺上头来,唬得自己无计可施,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见那狼深遂的眼晴,蓝蓝精光,一直*视着自己。心中怒火顿烧,狠狠回瞪它一眼,然后大喝一声,体内“小无相神功”应声而出,狠狠的给了那狼霹雳一掌,顿时把它打得飞将山去,又震得它五脏俱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声着地,那狼前腿试图撑起,可幌了幌,又跌将下去,此后便了无生机。
旁观众人瞧得出神,纷纷喝彩,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鼓噪起来,纷纷叨嚷:“祸事了,祸事了......”“这公子爷闯了大祸了......”“这人死定了,唉,这刘家庄又要造孽了......罪过罪过......”马背上的妹妹听了众人言论,心下好奇道:“闯了啥祸事?”
旁边走出一大爷,但见他一身麻布粗衣,衣裤上还打了几个补丁,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是个美貌姑娘问话,满是皱纹的脸上颤了颤,算是笑过吧,道:“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苏州这一带,有个山庄,名唤‘刘家庄’,那家伙可了不得;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早年老庄主在时,还算安份守己,可这老庄主一去吧,半月不到,遗下那庄主夫人,便性情大变;将庄内所有年轻男子,统统赶走出去,以后收的仆人,大都是女流之辈;男人若是上门,不是乱棍打死,就是白挨一顿臭骂;所以十五年来,搅得苏州城人人心慌,个个畏惧......”
那梁萧忽然打断:“这跟今天祸事有甚相干?”妹妹白他一眼,道:“哥哥,别打岔,先听老人家说嘛?”那老者粗糙的肉脸又动了动,向梁雪点点头,又对梁萧拱了拱手,道:“公子,与今天这事大有干系,公子打死的那头灰狼,便是这刘夫人最最珍爱之物!”梁萧又道:“这刘夫人是辽人么?”
“非也!”这时人群中跳出一条大汉,梁萧一瞧,真是个好汉,但见他虎目精光,神威抖擞,手粗脚壮,往那一站,宛如一尊守护门神。他出了人群,对兄妹二人打量了一眼,又道:“夫人是宋人!”他说“夫人”二字之时,神态甚是恭敬。
那梁萧心却道:“哪有人将灰狼当宠物养的?这狼可是辽的图腾啊,除非这个女主人有点那个,才会专养色狼。”呵呵,言念至此,自己都有些好笑起来。这时又听那大汉道:“还请二位跟在下走一趟?”
梁萧笑道:“为什么跟你走?你谁啊,皇帝么?还是近身的太监?真是猪八戒演讲,大嘴说大话?”那汉子一怔,哪料自己一句话,竟引出对方那么多言语,听清都是些骂人的勾当,心中焉能不怒,心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意欲发作。
这时人群中又一阵骚动,尽皆叫嚷:“刘公子来了,刘公子来了......大伙快闪!”人群中立刻现出一条涌道,但见一人快马飞骑而来,他前前后后的跟着五六人,须叟间,那人到了近处,赶紧勒住缰绳,由于冲击力过大,那马的前蹄不觉高纵上空,又摇摆数下,但听悲嘶一声,那马硬生生止了下来。梁一瞧,暗喝一声彩:“好神俊的一匹马儿,果真不是浮云造的!”
又见马上那人贵公子打扮,一脸的亲切,着一穿灰白绸衫,真个俊雅非凡。那大汉见了他,脸上笑容顿现,立马枪过去,少庄主长少庄主短的问候个不停。那少年微将头点了点,示意他不要出声,眼光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头死狼上,刚刚还略带笑意的脸,霎时惨白,浑身寒颤,似激动,又似害怕。最后怒叫一声:“铁牛,到底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