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身阴阳、替天行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权柄,无论你是恶人还是恶鬼,只要犯在我手上,皆无处可逃。现在,我崔玉便判你毒害人命,该杀!”
崔玉左右环顾,发现没有阴差在附近,只好自己动手
他挥动手中粗管毛笔,对着曹大恩额头一戳,大颗墨点落在他脸上。
“啊!”
曹大恩拼命转身逃窜,拨开人群,眨眼间逃得不知去向
跑了一段路,却见无人追上来,心头松了口气
什么崔书生,沽名钓誉之辈!一介文弱,自不量力,偏偏要给死鬼出头。
“待我买通官员,定要治你个私设公堂的罪名。”
曹大恩面容扭曲,满心都是怨恨,却没发现额头的墨点,已经晕染开来。
黑气流转全身,染得皮肤漆黑如墨,就像是刚从墨水中捞起来。
“喔喔喔!”
耳边响起鸡鸣声,天亮了,曹大恩回到卧室,刚要钻入被窝暖暖身子,却发现遍体冰凉一幕。
一家老小,包括下人奴仆,都围在他床边痛哭,嘴里不停喊着‘老爷、老爷’。
床上一人面目漆黑,双眼紧闭、嘴唇乌黑,早已死透了,赫然是他曹大恩。
旁边有仵作正擦手,“是中毒死的,死者生前服用了商陆根。”
“没病没灾的,吃这个干嘛?”
商陆虽然也有药用功能,但内含剧毒,经常有人将商陆误认为人参食用而中毒。
曹大恩闻言怒不可遏,“胡说什么我还没死,你给我走开。”
他伸手推仵作,结果扑了個空,踉跄跌入漆黑尸体中,彻底陷入黑暗。
崔书生的判决,曹大恩以假药害人,同样因为假药中毒而死,因果报应。
城隍庙前,钟生看着眼前一幕,含笑点头,这书生不迂腐,杀伐果断,值得一见。
青年搀扶着亡夫,对崔书生叩拜再三,感恩戴德离去。
接下来,崔书生又审了几桩案子,无不是条理清晰、证据齐全,没有一桩误判的糊涂案子。
“都散了吧,改日再来。”
眼见天色将明,崔书生拜别众多百姓,从城隍庙前走来。
人群纷纷散去,有少年站在路口,牵着一头精神的小毛驴似乎在等他。
“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崔书生打量钟生,不像是来伸冤的,毕竟以钟生的精气神,他不欺负别人就很好的,哪里还有不长眼的东西来找他麻烦。
“久闻崔书生大名,终南人氏钟生,特来拜访。”
崔书生一听,拱手道,“原来是钟郎君,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原来阁下也能夜游,无怪乎能屠戮伪龙,拯救苍生,平定河北乱局。”
钟生也客气道,“崔书生公平断案,人鬼无欺,让我大开眼界。”
“世间官员若能如你这般,必定是衙狱澄清,永无冤案。”
“你不做官,实在是可惜了。”
这一波是商业互吹,双方都很受用,毕竟同为评书界中的头面人物,都听过对方的事迹。
二人一直久仰大名,今日有机会见面,觉得果然不负盛名。
钟生寒暄几句,便问出此行来意,“听闻最近滁州有事,人参出路断绝,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