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你这把力气,荒年也饿不着肚子。”
刀疤大汉和钟生,一前一后推着独轮车,上面高高堆起各样物事。
钟生的车轮印更深,显然堆得东西更多更重,车轮更吃力。
“还行吧!”
刀疤大汉似乎想到什么,叹息一声道,“钟郎君,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这世道,有本事的人,谁能没有一番抱负?”
“尤其是生逢乱世,合该大丈夫乘风而起,直上九霄,一展抱负。”
“可是,锦绣江山是英雄坟家,多少盖世人物前赴后继殒身,死的悄无声息。”
说到这里,他触动心事,“我也是身经百战、战功无数的,可时至今日,除了这身伤病外,却是一无所得,好在还有大萍乡这个家。”
“听我一句劝,你的两臂力气,还是用在种田上最好。”
钟生听了点点头,听到几声炮响,整个村庄都沸腾起来。
欢呼声如浪,一人声传来,婚事前奏已经开始了。
吹鼓班子卖力演奏,一個个满脸涨红,似乎这样能驱散内心恐惧。
从他们视角看来,所处环境是鬼域,四周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死人魂灵。
偏偏,在如此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响起了喜庆的奏乐,越发显得诡异莫名。
钟生皱起眉头,他似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钟郎君,快去吧,就差我们了。”
钟生搬完东西,就去寻找小兄弟魏搏侯。
“大哥,这边,这边。”
魏搏侯抓着一捧红鸡蛋,用力摆手,示意自己所在方向。
“大哥,刚才姓萧的找我过去,说了些云里雾罩的,好像要找我帮忙。”
魏搏侯一口一个鸡蛋,愤愤说道,“把我当什么人,妄想收买我?我魏搏侯,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只要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敢往前闯。”
钟生径直问道,“他要你干什么?”
魏搏侯神秘兮兮说道,“说是待会儿有人来闹事,让我出面,用弹子打走。”
“大哥,新娘子我也看过了,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难道有人过来抢亲?”
钟生摇摇头,“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别的没说,但他把玩了我的弹子,大哥你给看看,有没有耍什么手脚?”
钟生捏起一颗金花弹,睁开灵体竖眼,并无什么异样。
他摇了摇头,将金花弹还给魏搏侯,“真要有事,躲在我背后,别乱跑。”
二人刚聊了几句,就有村民过来,端着混浊的米酿,拉着他们喝酒。
“大哥,就喝几口,不会误事儿。”
魏搏侯嗅到酒香,食指大动,却不敢喝,向钟生请求允许。
古代的酒水是奢侈品,因为用粮食酿成,堪称珍贵
所谓,人从骨子里,就有嗜好酒水的基因,那是对粮食永无止境的渴求。
“喝吧,喝吧!”
钟生心想魏搏侯也就罢了,想要将自己灌醉,非蒙汗药不可。
过了片刻……
“干!”
“……”
钟生周围绕了一圈人,都是村中的青壮,争相和他拼酒。
大家口中啧啧称奇,钟郎君干活是一把好手,喝酒也如此豪迈。
酒品见人品,酒到杯干是好汉,推三阻四是蠢蛋。
“魏小子,你这酒量,比你大哥差远了。”
一个壮实黝黑的大娘,咕嘟嘟干了大碗酒,大巴掌拍在魏搏侯胳膊,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