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少尉一边骂,一边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的确看到的是蒙古牧民,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他决定派人前去看看,顺便将这伙牧民劝走。
蒙古族班长巴布带领两名战士,骑上马直奔峡谷里的蒙古包而去,接近蒙古包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年纪大概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说着熟练的蒙古语同巴布班长打招呼。自称是从库伦方向来的牧民,不知道这里是军事禁区,有冒犯大军的地方请多包涵。巴布班长告诉他立即离开这里,根据军事管制条例,十五公里范围内不许任何人畜停留,否则将按照敌特破坏分子对待。那个中年男人以人畜疲乏,需要休息和补充淡水为由,恳求巴布班长允许他们明天一早离开。
巴布班长位置可否,带着两名战士信马由缰,在蒙古包的周围转悠起来,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言行。每到一座蒙古包时,蒙古妇女都热情地打招呼,巴布班长还顺便进了一座蒙古包,用饼干逗小孩子玩了一会。在战士们临走时,巴布班长以命令的口吻告诉那个蒙古男人,明天一早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将所有的人和物品全部予以扣押。那个蒙古男人千恩万谢了一番,还送给巴布班长两片羊肉,说是早上被打死的羊,送给贵军略表歉意和谢意。巴布班长也没客气,将两片羊肉往马背上一扔,带着战士们慢悠悠地离去了。
那个中年蒙古人,望着几个战士的背影,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他的身后木轱辘牛车上,用草苫着整整一车的炸药。
这时,一个粗壮的蒙古打扮的汉子走过来,用日语低声地对中年蒙古男人说道:”查阔台少校,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动手了,直觉告诉我,支那军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敢打赌,桥两边那两座炮楼上,现在至少有四部望远镜在盯着我们,也许我们在哪里漏出了破绽。”
被叫做查阔台的蒙古男人转过身,对那个矮小又强壮的人说道:”大岛少佐,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再拖两天。现在对这座桥还是一无所知,对政府军的兵力部署更是不了解,贸然行动很可能全军覆没。”
”不行!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按照原定计划,各行动组在昨晚同时对目标展开攻击。而我们由于走错了路,已经错过统一攻击的时间。支那军的通讯十分发达,如果得到其他行动组攻击的通报,肯定会主动对我们发动攻击。到那时,我们不是照样全军覆没吗!刚才小野向我报告了观察结果,每个炮楼的支那军兵力在二十人左右,很可能在桥下埋设有大量的地雷。我们战斗员也有四十多名,同支那军相差无几,只要筹划得当,胜算还是有的。不要指望将大桥彻底摧毁,只要能够阻断交通十天以上就是胜利,让我们来仔细地筹划一下吧。”大岛鬼子少佐斩钉截铁地说道。
原来这是一伙由蒙古鬼子和倭国鬼子组成的敢死队,奉命专为炸毁巴拉赫峡谷大桥而来。由鬼子大岛少佐任队长,蒙古鬼子查阔台少校任副队长,携带大量的炸药并伪装成牧民,准备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中苏的交通线。经过一番密谋,鬼子们决定在晚上12时开始行动,由妇女和儿童赶着牛羊到桥下吸引支那军的注意力。然后所有蒙日鬼子携带炸药,分为两组同时夺取桥头炮楼,在支那援军赶来之前在桥面引爆炸药,即使不能摧毁大桥也能达到阻断交通的目的。
巴布班长带领两个骑兵战士,巡视完那伙蒙古牧民回来的路上,一位名叫齐二虎的战士,看到巴布班长得意扬扬地哼着蒙古小调,便赶上前问巴布班长:”巴布班长如此高兴,不知为何呀?是为了今晚改善伙食?”
巴布班长看了齐二虎一眼问道:”小齐,你看那些牧民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
齐二虎挠了挠头想了一会,仔细又回忆一遍刚才巡查的情景,摇头肯定地说道:”没有什么问题,看来的确是一群游牧民。”
巴布班长哼了一声笑着又问道:”你没觉得他们年轻的男人多了一点,同妇女和小孩简直不成比例吗?我还敢肯定,至少有一多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蒙古人。你是汉族人看不出来,我们蒙古人从小就骑马,所以走路时的双腿,多少都是有点叉开的。而那些男人,一看就是军人,是立正时间太多的双腿,干活的姿势也很僵硬。还有,哪有这么多户人家,除了媳妇和孩子,居然一个大姑娘、老头或老太太都没有的,难道他们都没有父母姐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听巴布班长这么一说,齐二虎恍然大悟,”啊,还真是的!当时我就想里里外外地搜上一搜,不过看到班长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也没敢提出来。要不,咱们现在回去,把它好好地搜一搜,肯定能有收获!”
巴布班长摇摇手说道:”不可!如果真的是敌人,狗急跳墙动起手来,就我们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咱们不是自己找死吗?还是先回去向排长汇报,听从排长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