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才济济,而叶梦熊和李化龙在这精英荟萃、人才济济的大明朝廷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不管是叶梦熊还是李化龙,都是治世名臣,而且两人的经历出奇的相似:文职入仕,武职扬名,曾在辽东执掌军务。
李总督已经得了老花眼,他捧着叶梦熊的来信,在灯下细细看了良久,微微一笑,拿起一个小铜锤儿,敲了一下一只悬挂在古旧沉重的桌案之上的铜馨,“当”地一声,悠远传去。
片刻功夫,一个老学究慢慢悠悠地走进了书房,李化龙道:“传本督谕令,播州自即日起,向朝廷缴纳税赋,由我四川征收、代缴!”
杨应龙不是李化龙治下土官,而且论级别,比他也低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杨应龙是土官,应该纳贡而不纳税,就算纳税也该走贵州那条线,实在和他李总督没甚么关系,但李化龙吩咐的理直气壮。
更绝的是他那位冬烘先生似的老师爷,听他吩咐了一句,点点头,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什么与法度不合,法度这东西,仔细找找总是有漏洞可钻的。你一个小民找出它的漏洞,官府未必承认它是漏洞,但堂堂一省总督想利用这个漏洞,那它不是漏洞也要变成漏洞了。
至于说播州不归他李化龙管,至于说杨应龙是一方土司,他不需要纳税,呵呵……
既然总督大人这么吩咐了,找理由、找借口就是。播州其地近四川而远贵州,双方地盘犬牙交错,杨应龙有着庞大的产业,那是杨应龙的经济命脉,而它的销路主要就是通过四川,还怕找不到办法?
这种用熟了的师爷,根本不需要吩咐他太多,只消告诉他要做什么,这么做合不合理。能否行的通,该如何给自己找出充分合理的理由,师爷自会去想办法,完全不需东翁操心。
“李化龙。老匹夫,当真欺人太甚!”李化龙的一句话,到了杨应龙的案头,就变成了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一封公函,上边盖着鲜红的总督关防。杨应龙重重一掌拍在这公函上。怒气勃发。
他的堂弟杨大岐、二弟杨兆龙、一向有权参与其机要大事的田雌凤,大阿牧陈萧,兵马大总管田一鹏、田飞鹏,家政赵文远等人也都怒容满面。
杨应龙气咻咻地骂了几句,道:“暂且拖他些时日,若他催促不急,便拖延下去,若逼得急了,老二,你去一趟成都。当面向李化龙陈明情况,希冀宽容,备些厚礼,上下打通。”
杨兆龙应道:“是!大哥,我记下了。这事儿交给我办就是了。”
杨大岐蹙眉道:“大哥,李应龙如此要求,实属荒唐,置之不理就是,何必低声下气求他。”
杨应龙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播州远贵州而近四川。依赖其处甚多,真要不予理会,恐怕会给我们惹来许多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田雌凤妩媚的月眉一挑。道:“天王也太小心了吧,天王之地,广袤数千里,西北堑山为关,东南附江为池。领黄平、草塘二安抚,真、播、白泥、余庆、重安、容山六长官司。统田、张、袁、卢、谭、罗、吴七姓,世为目把。何所惧也。朱元璋一介草民可成大帝,天王千年基业,难道就不成吗?何必苟且于李化龙老匹夫之下?”
在场的都是杨应龙的绝对心腹,田雌凤说话自然不必顾忌。杨应龙沉默片刻,道:“稳中求进吧。卧牛岭那边来信说,若不尽快控制卧牛岭,恐叶小安终会被人识破。我以为,不妨加快那边的进度,雌凤,你抽空再去一趟铜仁,亲自主持其事。”
田雌凤听他虽说“稳中求进”,但随后之言显然是意有所图,播州这边他已经准备了十多年了,还要准备多久?现如今天王正当壮年,也正是该大展宏图的时候,难不成要到迟暮之年方才起兵?
看起来,只等卧牛岭那边落入掌握,天王就要发动了!想到这里,田雌凤心中一阵激动,立即答应下来。
杨应龙道:“对叶小安,不可一味逼迫,要又拉又打,许他些好处。蛊教根基犹在,许多人对卧牛土司忠心耿耿,依旧是因为叶小天的尊者身份,所以即便我们彻底控制了卧牛岭,要利用他们为我效死力,还是需要叶小天这块招牌,叶小安这个人,始终有用!”
田雌凤嫣然道:“不劳天王吩咐,妾身明白其中利害。这个叶小安,逃不出妾身掌心的。”
大阿牧陈萧激动地道:“天王,我等是否也该早作准备了。”
田一鹏道:“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杨应龙听了这话,饶是他一向镇定,也不由得心旌一阵摇动,他想到了紫禁城中的那张宝座,那座令他无比热望的宝座。杨应龙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嗯,有备则无患!”
众人摩拳擦掌,齐齐领命!
遵义郡,大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