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回娘子关(2 / 2)

1900翻云覆雨 纷卿 2377 字 2022-09-04

副将答道:“我们大人在外面置了公馆,标下已经派人去请了。”

庄虎臣背着手往中军大帐走去,边走边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他。”

走进这个熟悉的中军帐,庄虎臣不禁摇头,这里和原来相比,多了不少的东西,中国、西洋式样的家具,博古架上摆着各色玩物,居然还有烟灯、烟枪。可是唯独没有地图、沙盘这些打仗要用地东西。

庄虎臣看着王天纵道:“现在这些兵,你觉得怎么样?”

王天纵摇头道:“已经完了,要是再开战,恐怕是不堪一击。”

庄虎臣点头道:“军无纪律,已经是乌合之众了。”

王天纵劝慰道:“大人去了甘肃,再整顿出一支铁军来。”

庄虎臣有些伤心,这些人也太败家了,自己好容易调理出来一支能战地军队,才几个月就完了,心血算是白费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个窦军门总算是来了。

他见了庄虎臣,立刻拱手行礼道:“哪阵香风把庄抚台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您也该派人给下官通个信,标下也好去迎接啊!”

庄虎臣淡然一笑道:“我现在是甘军的提督,论起品秩,你我平级,你老哥地那句下官,本官当不起。”

提督是一品,巡抚是二品,但是这个二品的文官可是比一品的武官尊贵的多了!

窦提督是个黑胖子,他见庄虎臣的表情里有些不悦,对手下人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去给大人准备酒饭接风洗尘!”

庄虎臣冷冷道:“接风就不必了。兄弟有件事情不明白,想请教大人。”

窦提督听他地口气,立刻就明白是兴师问罪的。但是又不晓得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庄虎臣可是脚踏荣禄、庆王、李鸿章三条船的人,慈禧和光绪都把他当了自己人,圣眷之隆,在汉员里一时无两。窦提督也是官场混老地人,怎么会不晓得他的底细。

窦提督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不晓得标下有没有能为大人效劳的地方?”

庄虎臣也懒得和他兜***,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道把山上地阵亡将士的神庙改成土地庙是哪个人的主意?”

窦提督不明白庄虎臣为什么拿这个事情来寻自己的晦气,虽然现在庄虎臣已经不是钦差了,也算不得自己的上司,但是他的后台太硬,又是正牌子的巡抚,可不是他这个一品的提督能惹地起的。

窦提督惴惴不安道:“这个啊。这个,哎,标下来的时候,看这些兵动不动就跑到山上参拜,影响了操练。而且军中费用颇为艰难。这个庙宇的维护又是笔开支,标下就自作主张,把这个庙改了,好歹收点香火钱自己养自己,也给朝廷减少点负担。”

庄虎臣沉默了良久,阴着脸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才猛的一拍桌子:“你好大地胆子!这个庙是请过旨意地!你竟然敢给废了?这里供的是娘子关阵亡将士的英灵?你们有钱抽大烟。就没钱给阵亡的将士上柱香?”

庄虎臣看着目瞪口呆。傻战着的窦提督,冷冷道:“本官要弹劾你。你就等着听参吧!”

说罢,转身要走。

窦提督连忙拉住他的衣服道:“庄抚台,标下知错了,请大人高抬贵手。”

庄虎臣理也不理他,径直往外走。

窦提督急了,忙道:“求大人看在振贝勒和庆王爷的面子上,给标下个改错地机会,不过是些许小事情,大人不必动怒!”

庄虎臣更是火大了:“些许小事?在你看来是小事情,可是本官可不敢当小事啊!没有这些阵亡地将士,没有娘子关的浴血苦战,洋兵早就杀到西安了,这座庙是请了旨意地,你居然说废就给废了,你窦大人好大的威风啊?你这是公然的抗旨!”

窦提督被吓的差点瘫软在地上,这个帽子也太大了。庄虎臣是巡抚,按照惯例是加右副都御使的,参他不是正好啊?而且庄虎臣在朝廷里的面子有多大,他是很清楚的,说他抗旨,那就是抗旨了,这么大的帽子,他的小脑袋哪里戴的起?

窦提督吓的眼泪都出来了,拉着庄虎臣的官服哀求道:“大人啊,下官这个差事是振贝勒给保荐的,您老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定要周全周全标下啊!”

窦提督不提载振的名字还好,庄虎臣身边就有个人恨载振恨的牙痒的,不是别人,就是杨士琦的干女婿,大才子李叔同。

杨士琦的干女儿小翠喜的死,这个贝勒载振虽然不是元凶,但是也脱不了干系,他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要是连抗旨的事情都不算个事情,那朝廷的法度还有用?这样的事情,若不追究是要冷了将士的心的,连阵亡将士的神主牌位都给扔出了大殿,这还了得?”

庄虎臣也晓得李叔同是恨载振,但是李叔同既是杨士琦的干女婿,又是个才子,今后是要重用的,这个窦提督就只好认倒霉了。

庄虎臣冷冷一笑,也不再搭理还在絮叨的窦提督,径直走出大帐。外面的兵见他出来,立刻站的旗枪般笔直。

庄虎臣朝这些兵点了点头,一群人牵过马,飞驰而去。一个副将看着面如死灰的窦提督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窦提督哭丧着脸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这姓庄的,老子和他没仇没冤,他来寻我的晦气做什么?”

副将提醒道:“大人,眼下还是要把事情抹平啊!”

窦提督强打精神道:“去,赶快派人把庙宇恢复起来,再打发人带上银子去西安找振贝勒,看他能不能把事情拦下来,这姓庄的怕是多少要卖贝勒和庆王个面子吧?”

当天,西安的载振就收到了窦提督的电报,他看了以后哈哈大笑。

载振的一个心腹亲随见他笑的开心,问道:“贝勒爷,什么事笑成这样?”

载振把电报递给他道:“这个蠢货谁不好得罪,得罪庄虎臣?”

亲随疑惑道:“贝勒爷的意思呢?保这个窦某人?”

载振对他的头上就是一个毛栗子,声音脆响:“你个混蛋!比姓窦的还蠢!白跟了老子一场!他被庄虎臣参了,不就又出了个缺吗?一个一品的提督啊!又是十多万的银子!庄虎臣啊庄虎臣,你这份大礼贝勒爷就不客气收下来了!”

亲随被他打醒,捂着脑门赞道:“贝勒爷就是不同凡响啊!”

“小子,学着点吧!”载振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