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让军士们无后顾之忧,所以他们才会安心在战场上浴血杀敌。”
随后,孙承宗又是问了严亦飞一个敏感的问题:“老夫听说你解散了家丁,而且也禁止手下的军官收家丁,也不收义子,是这样吗?”
严亦飞答道:“依末将来看,收取家丁或是义子,这样的行为让兵为将有,本来就是军中大害,将领也容易产生保存实力的念头,因此不敢与强敌对战,考虑到此,末将禁止在石城军中有家丁和义子现象存在,但这只是末将的一点浅薄的见识,还请阁老指正。”
严亦飞在没有探清楚孙承宗的口风之前,自然不敢断然否定此时已经被大明朝廷许可和接受的家丁制,因此就拐弯抹
角地提醒了几句。
可是孙承宗却说道:“严亦飞一心为国,但你能做到,并不意味着别人也能做到。就如同你的毛帅,他把战死的孤儿幼弟都收为了义子、义孙,一年来这些人已经有了数百之众了。”
严亦飞知道孙承宗的言语里隐含着对毛文龙的不满,其实不仅是东江镇,或是辽西明军,家丁、义子的现象,在大明各军镇,各将领的麾下,都是十分常见的。但是他似乎对这个大明军队中普遍的现象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此在和严亦飞简单的就此现象交流了一会之后,此事就暂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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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日后,孙承宗结束了他此次的边境视察。视察结束之后孙承宗连夜写好了奏章,奏章中建议朝廷应该优先支持石城岛,给予足够的粮饷兵甲。他认为,支援石城岛的优先级应该在东江军其余各部之上,甚至也该在辽西军之上。
孙承宗感觉他在石城岛岛见到的军队,是一支敢于与建奴正面交锋的军队,而并不是一支当兵就是为了吃饷的军队。
随后,孙承宗又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调
拨了两艘二号福船、两艘沙船给石城岛,并随船又运去了三千石粮食和一百套铠甲,同时还大笔一挥拨下了上万斤的生铁和大量的煤炭。
孙承宗身为内阁阁员,这点东西相对十几万辽西军一年几百万两的辽饷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他也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做好了这一切后,他的幕友也已经将奏章整理誊抄好了,孙承宗又看了一遍,随后叹息了一声:“可惜这严亦飞只是个武人啊。”
幕友有一搭每一搭地接着话:“老爷
很看重这个人?”
“是啊,他是老夫这么多年看到的,最为特别的一个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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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此时也已经知道了他下一步的去处,就是去辽东统管大局,担任辽东经略一职。
其实他此行归来,是颇为为未来感到担忧的,就说他未来要主要经营的辽西来说。辽西军各营各级军官都是辽西将门推举的,复杂的人事姻亲关系,奴隶一般军户士兵,最后就是将骄兵惰。孙承宗虽然自认为很有本事,但也没有逆天到能革除千百年来的封建习气,他此时回忆着石城岛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感觉严亦飞部的斗志和精神面貌远比辽西各营都强。
“一个破岛,一年总共才两万多的银子的军饷,他严亦飞就能练出一支强军。”
孙承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接着说道:“而辽镇一年三百万两银子,我应该强硬一点,就硬把他留下给我练兵,这样估计三年下来,就能把建奴平了。”
孙承宗不知道自己已经夸大了严亦飞的
能力,其实早在辽阳之战之后,他选择加入毛文龙的麾下,就是严亦飞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真在未来的关宁军中混,像他这种无根的外来户,顶多只能在辽西将门势力中苟延残喘罢了,绝对是当炮灰和背锅的命。
这同样也是为什么,在孙承宗临走之时,他询问严亦飞是否愿意和他去山海关训练辽西军,而后者委婉拒绝了的原因。
哦?他竟然拒绝了老爷在辽西给他副将的官职,就情愿继续呆在一个小岛上,这还真是特别。”
孙承宗闻言只是一笑:“这个严亦飞一身正气,年轻有为,面对晋升的诱惑还能坚持立场,对高官也不肯曲意奉迎,老夫也是实在是不忍心把他硬扯入党争的漩涡和辽西这摊烂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