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几个少年,已然听见了后面的聊天。
“是啊……若是遇到比人还要高的量人蛇……该如何自救呢?”
打颤的牙齿,都没能阻止温庭瑞的好奇心。
余下几人也是好奇发问——
“听说,蛇丈量一件活物,是为了量能不能把这件活物吞下去,是真的么?”
“那量人蛇与人比高,若是它比人高,是不是也会把人吞下去啊?”
“这蛇咬人有毒么?”
“……”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半山。
陆参回道:“蛇丈量活物,的确是有测自己能否将这活物吞下去的意思。
我未曾研究过蛇,不太懂这方面。
我当初遇到的那条量人蛇,就比我高出一截,吐着信子,格外瘆人。
幸而,我那日背了一个背篓。
我将背篓举至头顶,比它要高出一截,它便吐着信子离开了。”
“好吓人。”温庭瑞捂着心口。
陆参淡笑:“那日等蛇走远了,我才发现,我浑身都被汗浸湿了,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回去之后,还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十来日,才堪堪恢复好。
劫后余生,大抵如此。
从那之后,我再也未敢独自一人进山采药,就算要去,也要带上各种驱虫驱蛇的药。
身上,也会随身佩戴几样称手的自保的器具。”
温庭瑞脸色发白:“咱们今日遇到这条,不会是量人蛇吧?”
阿贵在前方道:“不是,这就是条乌梢蛇,估计是爬这山上来生蛋的。
这边陡峭,到处是石块洞穴,离江又近,最适合乌梢蛇生蛋孵蛋了。”
蜜农道:“阿贵说得没错,我瞧着,这条蛇应当是刚生了蛋不久,爬出来找吃的。
孵蛇蛋的洞,估计就在那树下不远的地方。
别担心,咱不往那去,蛇也不会上来,大家各走各的道就成。”
燕琼隔着布料抹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伯,我怎么觉着,你这话不但没安慰到我们,还更吓人了?
你瞧我们庭瑞,都快被吓晕过去了。”
温庭瑞唇色都白了。
蜜农黝黑的脸上露出淳朴笑容:“蛇嘛,大周到处都有,沿江这一片山更住着不少。
你们一群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全都长得人高马大的,怕个啥蛇?
我像你们这样大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扛着绳索、桶和艾草进山找蜂巢了。
我采了这么多年岩蜜,见过的蛇,怕是比打过交道的人还多。
男子汉大丈夫,胆子都大些。”
燕琼勉强一笑:“大伯说得对,温庭瑞,胆子大些,不就是蛇么,有什么好怕的?”
温庭瑞惨白着脸:“说我之前,你脚先别抖。”
燕琼:“……”
他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这路怪窄的,可别踩歪了。
大伙儿都看着些路啊,可别一脚踩在蛇身上……”
温庭瑞最听不得“蛇”字。
一听见还可能有蛇,他立即瞪大了一双本来就不算小的眼睛,仔细看路,生怕真踩了蛇。
阿贵走在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