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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桃明白池杏的心理和看孩子越来越出息的父母一模一样,一边是骄傲,一边也有些微妙的失落感,她拉着池杏进了屋:“我这新的活计,没有你还真不行……我只知道怎么做,可这切菜、做菜,还得你来!”
池杏高兴了:“行!你告诉我咋弄,我做就是!”这些日子,她每天就上午把豆干弄好,下午收拾收拾家里,便什么事也没有,闲得难受。
此时已快到午时,阿楚蓬着头发无精打采地走出来,看见池桃打了个招呼:“哥。”相处久了,“哥”“嫂”已经叫得很顺溜了。
池杏见她眼睛红肿,吓了一跳:“你眼睛咋了?”
阿楚坐在桌边,倒了碗水,木木地喝了,又愣了一会儿,才哭了出来:“我,我梦见我父王了!还有母妃,她早就过世了……我梦见她抱着我……”想到家人,又想到自己落在江湖,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亲人,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池杏连忙扯了帕子给她擦,心疼的不得了:“快别哭了,这不是咱们都在想办法,一定把你送到京城的。到时候你就还是郡主,想见家里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阿楚哭了一会儿,见池桃只是一言不发,只有杏姐姐好人,觉得没趣儿,渐渐止住哭声,白了池桃一眼:“真没同情心!”
池桃闲闲道:“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今儿我被谢家少爷看中,要做他的私厨。他呢,恰好是京城来的,过一月便要回去,也要带我一起……”
话音未落,阿楚一下跳了起来:“真的?”
池桃点点头。
阿楚欢喜不已:“哎呀,不早说,害我白白哭一场!”
池杏也为她高兴:“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池桃笑道:“所以呢,这一个月,我要好好表现,可不能让谢公子觉得我只会那两下子。到时候,咱们和他们一起上京,路上便安多了。”
得知池桃要在晚间去给谢家送宵夜,池杏和阿楚便把她围住,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池桃身边捧着脸,愁眉不展:“做点啥好?”
池桃觉得,谢遥像是因为什么事倒了胃口,所以一般的食物难以勾起他的食欲。更严重的是,这件事还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对进食这件事有些抵触。
只能徐徐图之,当前还是得多做一些主打鲜香味浓的食物,先让他的食欲活过来。
池桃看看院子里石板下面怯生生探出头来的野草,定了主意:“吃些饭咱们便去城郊逛逛,采些野菜,去不去?”
阿楚高兴得拍手:“每日在家,闷也闷死了!”
池杏却有些担忧:“野菜?谢公子那种人,吃得惯么?”
池桃信心满满:“就是没吃过,所以才要做呀——再说,野菜那种清香,可不是能种得出来的!”
吃罢饭,三人收拾了下,便出门雇了个牛车往城郊去。
池桃问清了哪边草长得好,赶车的以为三人是出门散心,便好心地给指了城外馒头山:“那边风景最好!”
到了地方,池桃下车一看,虽名为山,不过是略略起伏的一片丘陵地,倒是草木茂盛,还有几棵极大的桃树,风一吹,花瓣落了满地。
阿楚高兴的又叫又跳,池桃塞给她一个篮子:“别乱跑,就在这桃树下头,给我收些干净花瓣来。”自己便和池杏低着头仔细地寻着野菜。
在青山村时,池杏也常去山上采野菜,是极熟练的,很快便找到一丛野菜:“这个可以吃!”
池桃看了一眼,马齿苋……味道过重,怕是不容易被接受。
又寻了一会儿,池桃眼前一亮,伏地而生,叶子呈羽毛状,边缘有白色绒毛…竟然是荠菜!
池桃如获至宝,将荠菜采在手里,池杏跑过来看了看:“原来是找这个?那边还有许多!”
二人足足采满一篮方才住手,池杏又采了些马兰头、马齿苋等物——想是府城富庶,也是只有饥荒时代人们才会费时费力菜野菜吃,此时已经国泰民安许久,百姓多以采野菜果腹为丢脸之事,城郊野菜生长遍地竟无人拣。
那边阿楚也提着竹篮,蹦蹦跳跳地过来献宝:“你们看我捡了许多桃花!特别香!”
池桃见太阳西斜,便叫醒在下面等着的车夫:“去骡马市!”